“好了。”凯伦笑意盈盈地举起面前桌上热腾腾的咖啡,“奇女子萨琳娜的故事就到此结束。”
“你真的打算这么写?”坐在他对面的萨伦像是睡着了一般垂着头,“这让我感觉有些怪。”
“我确定,”年轻的作家坚定地点点头,并没有被故事主角的话所动摇,“请你包容我的任性。”
“没必要把话得这么正式,”萨伦的肩膀抽搐起来,像是在笑,“这是你的书,当然是由你做主。”
“呼,”凯伦长出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紧张——担心萨伦因此而不悦,“非常感谢你,萨伦,”他感激地,“现在,让我们继续吧,你也该重新成为故事的主角了。”
◇◇◇◇
我是被希克拉德和卡莱磕手下架回锻锤与铁砧的,龙化和高强度的吐息已经榨干了我所有的体力。
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我还能勉强保持清醒,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随着他们的前进频率一起一伏。
我的眼前虽然一片模糊,但我至少能看到光芒射进我眼里,看到6远处模糊的景象,那些还在燃烧的建筑,那些光影都已经晕开的火焰。
我感觉很渴,但干渴无比的嗓子却难以打开,以至于我连一个词都吐不出来。
我听到希克拉德急促的呼吸声,呼哧呼哧,和远方建筑燃烧的哔啵声一起传进我的耳朵里,它们听起来是那么的空灵和悠扬,就像是深谷里的音乐和人声,经过层层回荡后才进到听者的耳朵里。
这很奇怪,对吧?明明他和它都离我很近,一个就在我身边,扛着我,另一个则躺在街道边,上面燃烧的火焰就像是在控诉我的暴校
我知道,哪怕我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消息传开后还是会有人恨上我——死难者的家族成员,遭到波及的工人和城卫队员。
还有那些正义使者——他们和这些人没有纠葛,只是内心的正义感让他们看不惯这种事情,他们会认为这是屠杀,在内心正义感地驱使下,他们会站出来,挥舞起自己的拳头,对着我口诛笔伐。
我瘫在希克拉德的肩头,静静地思考着,坦白,比起那些正义使者,我更担心切尔菲度在这次事情之后会去向何方——平民和贵族之间本就存在矛盾,而现在贵族又遭到了严重地打击。
很难那些立志要推翻贵族的人会不会乘势而起,借着这个机会发起叛乱,哪怕在我看来,这其实愚蠢无比——人类还有这如此多的外敌,恶魔,吸血鬼,亡灵,这些都不是寻常人类能够轻松应付的,而我们却仍在忙着压榨同类,和同类乐此不疲地斗争。
但我明白,这是性,就像树叶到了秋季便会开始飘落一般,如果这么多年的旅行和那些读过的故事教会了我什么,那就是人类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内斗和互相陷害的生物,哪怕是被人称之为生的政治家的精灵一族,在这方面也比不上人类。
这很悲哀,对吧?但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就像精灵们骄傲自大,固步自封,矮人们奢华无度,喜好役使奴仆。
我想了很多,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方案,于是我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因为这真的很累,而我已经到了昏迷的边缘。
脑海深处的倦意就像是从深渊中伸出的邪恶手臂,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向上攀升,试着把我的整个意识都拉进和它一般无二的黑暗里。
起初我在抗拒,在对抗,因为我要思考这个问题。但现在我决定放弃,仍由倦意把我包围,吞没。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在锻锤与铁砧的客房里了,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熟悉——燃着熊熊火焰的温暖壁炉,桌上没有打亮的煤油灯,还有挂在柜子里的我的衣服。
这一切的要素构成了一个我所熟悉的房间,而这样的环境让人安心——因为这些熟悉的事物会给你提供极大的安全福
更别提房间里站着的两个人了,坦白,我不是很清醒——充其量只能算半睡半醒,甚至比这更糟。
他们的脸又背着光,这就让我辨认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
左边的那个人有着一头金发,我迷迷糊糊地想到,“那他一定是……卡莱克……不,是希克拉德。”
而右边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卡莱克了。
我试着睁大眼睛,好看清楚他们在干什么,但我很快就发现这困难无比,来自身体的下级意识抗拒着我,不让我完全睁开眼睛。
“啊……他们似乎在话。”
我看着他们不停翕动的嘴唇,那四瓣不停开合的嘴皮就像是某种催眠的信号,让我一下又安睡了过去。
◇◇◇◇
“砰!”
和我的第一次苏醒相比,我的第二次苏醒则要糟糕的多。
我的房门被人粗暴的整扇拆掉,门板砸在地上的声响让我一下惊醒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摸向我的腰间,等摸了空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可是刚刚被人扛回来,武器当然不会在我身上。
“放轻松,萨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点火光,“是我,卡莱克。”
他的人随着声音一起逼近,点燃的烟头发出的暗红光芒照亮了他的脸庞,“快起床。”
“你吓死我了,”我立刻反应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叫醒我,“出什么事了?”
“切尔菲度的平民暴动了。”
这件事情并不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