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士兵都被安置在了城外的简易营地里,按照巴伦利亚的律法,只有我和一众高级军官进了城,并在国王卫队的护送下前往他的城堡觐见。
事情比我想的还要糟糕,护卫只允许我、约瑟夫和史凯德三个人进入城堡,负责给我们带路的侍者一路上都在用轻蔑的目光看着我们,把我们领到城堡的一处休息室后,他傲慢地丢下了一句“在这等着”,就匆匆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约瑟夫还有史凯德,我们像傻子一样坐在这个房间里,窗外的太阳很快从正中间偏西的位置降到了西方,史凯德是第一个变得焦躁的,事实上没等多久,他就开始不安地在房间里踱起步来,随后约瑟夫也被他感染,紧紧抿着嘴唇,我还从没在他脸上看到那么严肃的表情。
最后,就当我也开始烦躁不安,准备找人问一问的时候,早先的那位傲慢侍者终于再次现身,“陛下准备召见你们了,跟我来,记得,一路上不要乱碰乱摸任何东西,也不要掉队,你们这些粗野的家伙。”
我看到脾气暴躁的史凯德已经扬起了拳头,连忙和约瑟夫一起按住了他,老老实实地跟着侍者在这个迷宫般的城堡里七拐八绕的,最后被他领到了一扇双开的大门前。
“好了,”那名侍者停了下来,站在了紧闭的大门旁边,“陛下正在等着你们,注意你们的礼仪,我想这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们都冲他点了点头,“非常好,”他满意地笑了笑,“要让你们这些野蛮人听话总是十分困难,跟我来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看我们,转过身轻轻地推开了大门。
要我说,巴伦利亚的王庭,和我所见过的矮人王庭几乎没什么区别,两大张桌子摆在两侧,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从进门处一直往远处延伸,跨过一层层的阶梯,直到阶梯顶端的两张王座前。
王座上是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三十来岁,脸色阴沉,锯齿形的王冠下是这个国家最常见的金发。他旁边的女性大约二十出头,要我说她的容貌的确是惊为天人,我们进来的时候,她正一边笑着,一边从手边的盘子里摘水果吃,一双漂亮的眼睛扫视着我们,遗憾的是,我只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轻视和嘲弄,没有丝毫的尊重意味。
毫无疑问,他们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阶层,国王阿克提斯·路德维希二世,王后希芙雅拉·路德维希。
除去他们夫妇,在支撑王座的平台上还站着四人,其中有三人我十分熟悉——葛温爵士、加拉哈德爵士和熙德爵士,他们都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最后一人让我十分不喜,他神色阴鸷,身穿一身白色的华美长袍,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长袍的兜帽之下,被他的一双眼睛顶上就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不同于三位爵士远远地站在王座之外,他几乎就站在国王和王后的身边,我刚进来时,他就立刻弯腰下去,在国王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看到国王对他点了点头,他很快就直起了身子,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宣大骑士长兰斯洛特携其麾下高阶军士长约瑟夫、高阶军士长史凯德觐见!”
虽然不喜欢这人的眼神,但我还是带着两名军官慢慢走过一级级阶梯,单膝跪在了国王的面前,“臣兰斯洛特见过陛下。”
国王陛下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随后没有了任何言语或动作,倒是一旁的王后希芙雅拉有些轻蔑地向我发问:“不知道大骑士长阁下是哪儿的人呢?”
“回王后,臣下是诺曼人。”
“诺曼人吗,”王后听了我的回答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你是个唱戏的咯?”她有些轻佻地继续问道。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已经十分失礼了,我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我很快就按捺了下来,“是,王后陛下,我曾经的确在乐团里表演过。”
“真好笑,”王后那令人讨厌的咯咯笑声再次响了起来,还混着她轻蔑的声音,“一个唱戏的也能变成大骑士长?这样,”她坐直了身体,挥了挥手招来一名侍卫,“你,去给他拿一把鲁特琴!”
那侍卫点了点头,幸灾乐祸地看了我一眼,飞快地跑走了,没一会儿就拿了把鲁特琴回来。
“给他。”王后非常失礼地翘起二郎腿,用她的脚尖指了指我。
那侍卫也轻蔑地笑着,把鲁特琴像丢垃圾一样摆在了我面前。
“现在,”王后的声音逐渐变冷,但依旧轻蔑无比,“大骑士长大人,作为巴伦利亚的王后,我要求你拿起鲁特琴,给我弹奏一首悲伤的新郎。”
“什么?”在我能够有所反应之前,葛温爵士就已经有反应了,他激动地从一旁站出来,转身朝王后行了个礼,“王后陛下,这是我们巴伦利亚的大骑士长!您让他唱歌就算了,唱悲伤的新郎……恕臣下直言,这太过分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事实上我也很生气,悲伤的新郎可不是什么好歌谣,只有一个男孩被他的爱人背叛的时候,他才会唱这首歌,来舒缓内心的悲伤。
“怎么,”王后丝毫不理会愤怒的葛温爵士,粗鲁地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肩膀,“我可是你宣誓效忠的对象之一!你要是不想唱,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