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烟最近发觉自家男人有些不对劲。
金烟与自家男人关杨结为道侣已六十年有余,两人在建宁城开了一家酒坊,名为炎阳酒坊,取自两人名字的谐音。
酒坊门店不大,店内也没有供客人堂食的桌椅,只有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巨大泥封酒坛,每个酒坛都装着满满两百斤酒水,每坛十五颗青光珠,不二价。
炎阳酒坊只卖纯粮酿造的小烧,味道醇厚,价格良心。附近的不少酒楼都来酒坊买酒,每次拿货少则二三坛,多则八九坛。
因这炎阳酒坊的小烧味道极好,住在附近的老酒虫们常常闻到酒香,便垂涎三尺,可酒坊的小烧从来不散卖,用酒坊老板老关的话讲,就是天天散卖给你们那点零零碎碎的,忒浪费老子的时间!有那空闲都能酿上五六坛新酒了,谁愿意费那事儿!
附近的老酒虫们被馋的没办法,可一下子花费十五颗青光珠,搬回家一个装了两百斤酒的大酒坛子,不仅仅是囊中羞涩的问题,更是过不了自家婆娘的那一关,于是附近的几个老酒虫便渐渐形成了默契,常常三五成群,凑上十五颗青光珠,合买一坛酒,买了也不急着搬走酒,借着炎阳酒坊门口树荫下的那片空地,打开酒坛泥封,拿出各自带着的盛酒物件,按照凑钱的比例各自分酒。
老关家的酒卖的也实惠,满满一大坛,说是两百斤,可每次几个老酒虫们按照两百斤酒的数量分好了酒后,坛底总还是会剩下四五斤,都是爷们,众人也不愿再斤斤计较的分这多出来的几斤酒,干脆便在树荫下席地而坐,聚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侃侃大山。
修行者们力气大,速度快,又有各种术法傍身,因此每日做事的效率极高,花在工作上的时间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就好比老关,其实每天花在酿酒上的时间至多也就一个半时辰,剩下时间或是自己在房里修行,或是夜里拉上自家婆娘一起修行,偶尔也会跟婆娘一起在城里逛逛,热闹热闹。
虽说天天都在修行,可其实老关众人各个也都一二百岁了,却始终停步在三品鹊桥境巅峰,大家心里各自也都明白,自己其实就是这天下茫茫修行者中占了九成的那一个,最是普普通通的修行者,今生其实也就止步在这鹊桥境,无缘四品重楼境了。
可这又如何呢?
鹊桥境修士也有鹊桥境修士自己的快乐,境界是高不了了,可咱也有整整五甲子的寿命不是?既然再努力修行,咱也晋不了那劳什子重楼境了,那咱为啥不让小日子过得舒服点?每天做上一两个时辰的活,赚几个零花,天天在城里逛逛,喝点小酒,吃点酱肉,不比那些虽然能活一千年,可其实一辈子都在洞府里修行的天才们过得更有意思?
真要是倦了这建宁城,咱就去酒楼、客栈这种地方做做长工,或是每天多干几个时辰的活儿,花不了一二年时间,攒上四五颗灵石,带上婆娘和孩儿,去别处游览玩耍一番,岂不美哉?
于是,聚集在老关家树荫下的老酒虫们越来越多,常常十几个人一起合买一大坛酒,又故意分酒后在坛底留上个一二十斤,你从家里带来一包卤花生,我从家里拎来一捆顶花带刺的黄瓜,随随便便在光洁的青石板地面上一摆,便是满满的一桌下酒好菜,配着偌大的建宁城里的一个个故事,真真是有滋有味。
时间久了,老关也愿意跟大家凑在一起,环绕酒菜围成一个大圈,喝喝小酒,侃侃大山,因为老关没有凑钱买酒,便常常从家里端一大盘酱肉过来蹭酒,有时心情好了,也会将自己的珍藏陈酿小烧盛上几斤,带给众人品尝。
金烟对这些老男人们的聚会没什么兴趣,也不怎么留意,可自从昨天自家男人在树荫下聚会回来后,就变得古怪起来,总是想支开自己,一人独处。
上午,金烟与老关封好几坛新酒后,老关立即便关了房门说自己要静心修行,可房间里却传出一阵阵古怪的猥琐笑声,金烟怕自家男人走火入魔,赶快开门走进房中查看,却看到面无表情的自家男人正盘坐在榻上,闭目专心修行,只是脸颊耳际有些发红,额头上还有几丝细汗。
见老关无事,金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关好房门,不打扰自家男人修行。
可没过多久,房间中再次传来了老关压抑不住的笑声。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幻听,金烟特地屏息驻足,听了好长一会儿,金烟确认是老关发出的笑声!难道,老关竟被什么鬼物妖人以秘法夺了舍?金烟心中一凉,胸口一阵发闷,以三品鹊桥境巅峰的速度,瞬间轰开了房门,出现在了房间内。
房内的老关正趴在榻上,看着一本不算太薄的书,见金烟瞬间冲进房间,来不及将书收入合戒,只得用手慌乱的遮掩着,脸上残留着来不及收回去的笑容,磕磕绊绊道:“媳……媳妇……你……怎么进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金烟并不理睬关杨,而是迅速从腰间抽出软剑,做了一个起剑势。
关杨见状吓了一跳,以为自家婆娘已经知晓了一切,连忙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哼唧道:“媳妇!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呀!都,都怪那老张,是他硬把书放在我这儿的,跟我没关系呀!我,我就才翻开看了一眼!”
金烟听了关杨这莫名其妙的一通胡话,更是觉得他是被人夺了舍,剑尖直指关杨心口,双目通红,厉声质问道:“少废话!你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