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个中原由,淑懿不便深问,当下只跟金珠道了劳乏,又命云珠将库房里那一支灵芝拿出来,笑道:“本宫的阿玛新近从南边儿得了野灵芝,我正不知如何用呢,前些天偶尔听云珠说起令尊有疾,需用上好灵芝配药,正好就给你吧!”
金珠受宠若惊,忙推托道:“怎好无功受禄?”
淑懿笑道:“‘百善孝为先’,你拿去孝敬令尊,也是替本宫和四阿哥积福了!”
金珠这才谢了,告了退,又去永和宫传旨。
淑懿这里看着金珠走了,忙拉了云珠的手,走入寝殿,低低问道:“如何?”
云珠曼然一笑,道:“娘娘放心罢!我向金珠打听过了,瑞贵人先时躺在慈宁宫东暖阁里,听得御医说她有了身孕,高兴得什么似的,谁知后来又起了这样的变故,方才太后亲审瑞贵人时,金珠在殿外也听得一两句‘冤枉’,可见这里头有鬼?”
淑懿秀眉微拧,问道:“就这些?”
云珠神秘地笑道:“知道只有这点子事,娘娘必不会全然安心的,是以奴婢又试着跟旁的宫人打听过一番,可以巧了,瑞贵人受审之时,恰好端慧公主的侍女雪珠跟着苏嬷嬷在晾了新摘下来的绿萼梅做茶饮,听到一点风声,说是太后已经请了彤史女官过来,瑞贵人两月之前侍寝时,的确曾经服用过避子汤,不只是她,端顺妃、恪嫔也都用过,而且太后为了谨慎起见,又请了几位御医和宫里积年有经验的嬷嬷来,证实瑞贵人的身孕的确是两月有余,而且两个多月前,瑞贵人只是侍过那一次寝,再往前要推至六个月前,往后推又要近至前几日,所以瑞贵人的胎,倒真该是那一次才怀上的。”
淑懿皱了眉头道:“会不会是避子汤没起作用?”
云珠摇摇头,道:“奴婢原先在慈宁宫当差时,听尚宫局的老嬷嬷们说过,宫里的避子汤,是相当厉害的,只因牵涉到皇嗣的事,谁也不敢马虎!”
淑懿伸出尖尖食指,烦躁地揉着额头,云珠见淑懿苦苦思索,只想不出了头绪来,便又说道:“尚宫局的避子汤,是以红花为主,由太医亲手调制的,只因是皇上一时想要避子,总不敢让嫔妃因此而终生不孕,所以下的药量极为慎重。”
淑懿凝神道:“也就是说,皇上要给嫔妃用避子汤,虽然是尚宫局端过去的,但真正调制避子汤的,却是太医院!”
云珠想了想,谨慎道:“正是,不仅如此,娘娘可以问问端顺妃她们,虽然侍寝当日是服了避子汤,但过后太医院的人仍要给这些饮过汤药的嫔妃,开些温养的方子,把身子调理过来才罢!”
淑懿只是入宫前,听景嬷嬷隐约说起过这事,入宫后,顺治又哪里舍得给她用避子汤,故而知道的不多,这时听云珠一讲,才算明白了些。
淑懿抹着鎏金镶翠护甲上,一块绿莹莹的翡翠,冷笑道:“如此,这事便愈加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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