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捏了一把淑懿柔软的腮帮子,笑道:“朕知道你关心皎月,可也不能为了这个忧心忡忡,耽误你照料朕的儿子呀!”
淑懿斜睨了他一眼,撒娇地笑道:“福临知道这话就好,臣妾也知道前朝后宫的事叫福临烦心了,只是不好为了这些着急生气才好!”
顺治眉眼带笑地看了一会儿淑懿,忽然冲过来亲了她艳若桃花的脸颊一下,道:“朕每次烦烦恼恼地来承乾宫,你总是能替朕打开心头锁,腹中忧,叫朕轻轻松松地走。”
淑懿娇羞一笑,道:“能替夫君解愁,自是臣妾最大的福气了!”
顺治搂她在怀,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悄声道:“今夜朕真想红绡帐底,与你做一对恩爱鸳鸯,只是宁完我领着一帮子大臣写了许多奏折,养心殿里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朕不得不回去焚膏继晷,批折子批到天明了!”
淑懿不由花颜红似烈火,笑道:“国事要紧,改日福临闲了,臣妾有的是机会伺候你。”
顺治心花怒放,又与她温柔缱绻一阵,只怕误了事,狠了狠心,才舍美人而去。
这里顺治才走,云珠便转进来了,见淑懿依然满脸j□j,两靥娇红,云珠也红了脸,带了三分羞涩道:“皎月回思了半晌,旁的也想不起来了,后来奴婢跟她大致说了娘娘的猜测,她便告诉奴婢,若觉得太医院有鬼,可以去找一位叫采藤的医女。”
“采藤?”淑懿一时只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只是想不起首尾来了,因问云珠道:“皎月因何会知道采藤的?”
云珠已从铜盆中拧干了冷手巾,递给淑懿擦脸,淑懿一面接过来慢慢地擦着,一面腹诽顺治都做了阿玛的人了,竟还似才成亲的毛头小子一般莽撞,弄得她头脸脖颈处处留痕,这时无端端在云珠面前现了眼,淑懿低头擦着,也不看云珠,只听云珠一五一十地说道:“这采藤原是陈家安插在太医院的人,对陈家十分忠心,只是除了陈掖臣的爹娘,便没人知道的,因着陈掖臣在宫中当了这侍卫的差事,他爹娘才告诉他的,至于旁人,就连陈掖臣的兄弟们,都不知道呢!”
淑懿如获至宝,既是隐藏地如此之深的人手,必定是忠心又得用的,只是不知她肯不肯为自己效命,因问云珠道:“你没问过皎月,采藤是因何与她结识的?”
云珠便有些窘,绞着衣角,低着红扑扑的一张脸儿不说话,半日,才讷出一句,“这个么……皎月也没说,奴婢自然不好问!”
淑懿当即明了,看来皎月真与陈掖臣有不才之事,此时却也没必要再追究了,还是先召采藤过来,探探底细要紧。
让旁人去请,淑懿究竟不放心,只得仍然遣云珠去。
四阿哥已经睡着了,淑懿闲极无聊,呆呆地望着窗外,见庭前有几瓣腊梅,随风而逝,暗沉沉的夜色中,有几只淡黑色的飞鸟,与暮色融在一起,分辨不清。
云珠去了半日,一时孤身回来了,怏怏道:“采藤原是该今日当班的,适才却又被康妃请了去了。”
一丝犹疑闪过淑懿心头,康妃如今也是一宫主位了,又生了阿哥,纵然身子有恙,也是请得动当值太医的,如何只请一位医女过去?难道采藤与她有什么渊源?若真是那样,等采藤来时,说话更要谨慎了。
云珠看出淑懿的疑惑,随手拿了几块香饼儿,添上香,镂金狻猊镶红宝熏炉里,立时升起袅袅轻烟,云珠平缓道:“听说这位采藤医女,在太医院的资历最老,一些岁数轻些的太医还要敬她几分,想必是今儿值夜的太医,素日的名气还未及采藤,康妃才请她前去的。”
淑懿轻轻点了点头,对云珠会心一笑,道:“既这么着,咱们先去永和宫探一探也好!”
淑懿扶着云珠到了永和宫的时候,天已黑得透了,永和宫的殿前殿后依然灯火通明,虽然瑞贵人如今仍旧待罪,但身份特殊,因而端顺妃并不敢疏乎大意,竟比迎接一个新晋封的小主还尽心尽力,将后殿最轩敞的一间暖阁打扫得纤尘不染,床榻上的被褥亦是鸭绒鹅羽,锦缎罗绸,屋里自是通着地炕火龙的,地下已经搁了四五只炭盆,满满地盛着银霜炭,只待人一搬进来,点上就成了。
淑懿见了,不由感叹,端顺妃平时虽并不显得格外伶俐,然而在这件事上,却周全细致,可见她极是知道这里头的轻重的,看来孝庄并未看错人。
淑懿启唇笑道:“端妹妹辛苦了!难为准备得这样周全!”
端顺妃谦虚之中夹着一丝怜悯,叹道:“这瑞贵人也怪可怜的,旁人有了身孕都是千娇百贵,众星捧月似的,偏她有了身孕,竟顶上了这样一桩大罪!还有那腹中的孩子……”端顺妃欲言又止,瑞贵人腹中的孩子,的确让人不知该如何说,端顺妃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走到窗边检看那明窗的绡纱糊得可厚密严实。
淑懿苦涩笑道:“宫里多是拜高踩低之人,一见瑞贵人获罪,避之唯恐不及,能如妹妹这般尽心厚待的,确是极少了,难怪太后会选中永和宫,作为羁押瑞贵人的地方。”
端顺妃同情道:“她已落到如此地步,又何必再行克薄之事,若她真犯了什么错,自有太后皇上处罚,咱们只做好咱们的便是了。”
淑懿听了,不由对端顺妃又增几分敬意,忖了一专,迟疑探问道:“瑞贵人此番之事,皆是因着避子汤,妹妹当初也是用过避子汤的,不知……”
端顺妃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