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面色白了白,在柔华面前低下头,默默不语,柔华见她黯然的神色,忽而展颜一笑,道:“好了好了,本宫不过是随便说说,至少现在,本宫还是皇后。你放心,娜木钟是什么人?本宫就是要做,也必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才是。”
莹白的大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像圆滚滚的糯米团子,搁在一只浓丽的翠毛蓝碟子里。月光偷偷摸摸地透过窗棂上糊的绡纱,落在延禧宫殿前的玉阶上,绣珠端着一只洋漆茶盘,拾阶而上,开了殿门,见娜木钟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徘徊来去。
“怎么样?皇上今儿翻的是谁的牌子?”娜木钟眼神充满期待的问道。
绣珠胆怯地摇摇头,道:“皇上今儿在养心殿批折子,原说不去后宫的,都已经叫了‘去’的,听说乌苏格格又闹着肚子疼,皇上就去了启祥宫。”
“贱人!”娜木钟拿起茶盅又要砸,绣珠忙握住她的手,笑道:“娘娘,这个茶盅是一整套的十二个描金折枝花卉茶碗,若是没了,咱们待客,都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娜木钟自从贬居延禧宫后,自是不能再如以前那般挥霍无度了,内务府严格按份例给她分派东西,可她自幼过惯了抛金撒银,呼奴唤婢的日子,当初着实为这事骂了好些时候,可骂着骂着,也没有人来管她,宫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如绣珠这般还算实在的,也不过好言好语劝着,却不敢因为她而得罪内务府的公公,娜木钟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
这时听了绣珠的话,也只得憋着一肚子气停了手,柳眉倒竖,道:“这个娼妇三天两日地拿着龙胎的事烦皇上,真真不要脸!”
绣珠叹了口气,道:“娘娘也不必着急,如今因为乌苏格格,六宫中多有怨恚之人,并不是只有娘娘见不着皇上。”
娜木钟咽下一口凉凉的荷叶饮,顺了顺气,说道:“你不知道,我如何一样?自从那日在御园里救了乌苏格格之后,皇上和太后都对我略假以辞色了,可若是乌苏格格再这样缠着皇上,时日一久,皇上把前头那档子事一忘,本宫哪里还有起复的可能?”
绣珠一面往一只三彩联珠瓶里插着才折来的梅花,一面劝道:“娘娘不必多虑,就是皇上忘了,太后也会帮着娘娘的。”
娜木钟从来就是个烈火一样的性子,这时节哪里沉得住气?恨不得立时复位为后才好,见绣珠一枝一枝地往花瓶里插着青梅,不由一股无名火起,抓过几枝青梅扔在地上,就拿脚跺烂了,一边跺还一边骂:“谁稀罕这些东西?你还日日地弄了来,不是来给本宫添上一口气的么?”
绣珠连忙去搀娜木钟,心急道:“娘娘先别生气,您若想重得皇上恩宠,就得耐得住性子,皇上虽说这阵子没来延禧宫,却派吴公公来瞧了两三回,娘娘自是要作出个贤淑的样子来,才能渐渐哄回皇上的心啊!奴婢已经跟吴公公说过,娘娘只爱折花品茶,闲事一概不问,娘娘好不容易才赢回来的局面,可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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