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顺妃一直在静静听着,这时眸中一亮,向孝庄说出了她的猜测:“臣妾斗胆,太医既说大格格是中的一品红的毒,如今宫中的一品红虽不多,司苑房却也是曾栽培出几盆的,是不是大格格觉得那花儿好看,用手去摘,将汁液沾在了手上?适才贤妃姐姐喂给大格格的可是手抓肉。”
夏太医听了,甚觉有理,忙用银针去验大格格手指,果然,一枚白亮的长针立时通体变作乌黑,夏太医回身拱手,回道:“娘娘说得果真不错,毒液确实在大格格手指上。”说罢,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顺治也吐出一口浊气,揉着微皱额头道:“如此,倒是陈氏没看好孩子了!”
陈氏从方才听到端顺妃的一番猜测时便颤颤不已,这时看到猜测又被夏太医证实,更是害怕,屈身跪下道:“皇……皇上,臣妾平日总是对大格格说不可乱碰宫里的花儿朵儿,她……她也是极听话的……”
“可是她才那么小,你做额娘的不看住她,她就难免去碰那些有毒的东西了!”顺治铁青着脸色道。
寂寂的大殿里传来爽脆的笑声,淑懿一抬头,见是妹妹贞妃捂着嘴儿笑道:“臣妾看这事全怪在陈姐姐身上似也不妥,仿佛刚才大格格还摸了一样东西,大伙儿都忘了!”
众人正在百思不解之时,陈氏的口中低低讷出一句,“义甲?”
她话音虽低,但恪嫔自幼学音律的,自然耳力极好,虽然离得远,却立时听了进去,她生性不善婉转,此时只干脆地说道:“无稽之谈!难道本宫会往自己的义甲上下毒?”
贞妃的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道:“妹妹别往心里去,姐姐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若有冒犯妹妹的地方,姐姐给你赔不是了!”
淑懿在心里冷冷一笑,她知道淑嘉从来不是嘴快的人。
然而秋贵人逮着那么大一个故事,怎肯轻易放过?字字如钉地说道:“恪嫔自然是不肯给自己下毒的,但是方才是太后说了大格格要用琴,才令你回宫取的,而且恪嫔姐姐也是热心,不光取来了琴,还带了义甲过来,好像这事儿太后并未吩咐姐姐吧!”
恪嫔忍了秋贵人大半日了,这时见她句句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说法,眼中喷火道:“本宫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有本事,立即把害大格格的真凶拎出来,自己没本事,就少在这里搅局!”
恪嫔也是气急了,一口一个“本事”,她也知道秋贵人处处与她为难,无非就是不忿她一个升平署的乐工,竟然晋为一宫主位,是以恪嫔才拿出这话来堵她的。
可既然事情被掰置成这样了,恪嫔的义甲就不得不验,孝庄无奈道:“恪嫔,这也是洗清你的好法子,不如就叫夏太医给你验一验罢!”
恪嫔一脸凛然无惧,也不管当着太后皇帝,拿出那只烟绿绘五彩云纹的荷包,就掷在了夏太医前,夏太医打开一验,果然有毒!
这回秋贵人得意了,咯咯笑道:“哎呀,姐姐的义甲是从徐夫人那里淬过了才拿来用的罢!”
徐夫人是战国时一位制毒名家,荆轲刺秦王之前,便是将匕首送到他那里淬毒的,秋贵人说这话,不过是引经据典,在恪贵人面前显示自己出身良家,可是恪嫔偏偏知道这个典故,她原本在顺治面前就有过故事,后来经淑懿劝阻才未能成事,这时听了这话,虽然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恪嫔又气又恼又后怕,一张雪白的脸儿刹时涨得通红。
淑懿是知道前因后果的,这时便为恪嫔分说道:“仅凭义甲上有毒怎能就定了恪嫔有罪,这义甲可是恪嫔的心爱之物。”
恪嫔亦从容道:“臣妾自幼学筝,这筝就是臣妾的姐妹,臣妾就是害人,也不会拿她去害的。”
贞妃眼波流转,笑道:“可不是么!再说方才给大格格配戴时,恪嫔也是碰过义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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