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涛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满怀郁闷,怎么平白无故就成了南唐世家的仇敌?这也太荒唐了吧?或者真如对方所说,自己的父母隐藏着绝大的秘密?他们收敛锋芒,隐居在边境小城,从未展露武技,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躲避仇家。
谢元祯冷冷道:“看来萧狂澜早已堕落成魔了,连他的儿子也修习魔功成了小魔头!金陵萧家一脉,应到你为止了。”
傅惊涛叹气道:“我再说一次,你们跟萧家的恩怨纠葛与我无关!小爷杨涛,师从血魔王武厉,听清楚了吗?”
谢元祯哪里肯信,沉声道:“立即弃剑跪下,休要自讨苦吃!”
傅惊涛心底怒意翻腾,眼中的红光渐盛,咧嘴笑道:“头可断血可流,要小爷跪倒服软是不可能的!”
谢元祯大笑道:“你把萧狂澜的臭脾气学了个十足十,就是不知道能接我几剑?”说着抬手就是一剑迎面劈去,犹如一剑劈开百尺飞瀑,意到剑到,浩大无边的剑气狂卷飞射,嘶嘶破空声大作。
傅惊涛早早严阵以待。谢元祯长剑甫动,他同时挺剑前刺,攻敌之必救,不惜采取玉石俱焚的战法。客观的说,谢元祯成名二十载,剑术修为已达后天巅峰,足以轻松战胜高承敏。如果完全依着对方的节奏和套路比剑,他必败无疑。
只见剑去如流星,破开滚滚气浪,直指谢元祯眉心。
谢元祯讶然道:“怎么有轩辕剑法的味道?”剑到中途微微一沉,当的斜劈中傅惊涛的宝剑。
尽管傅惊涛已然倾尽全力,仍被这一击震得五指麻木,虎口撕裂,身不由己地往后倒飞数丈,落地后哇的喷出一口淤血。他整条左臂酥麻,虎口处鲜血流淌,宝剑脱手噗的倒插在地。
仅仅一剑,他便丧失了近半战力。
李碧霞眼神复杂,轻咬贝齿道:“谢六叔,莫要杀他。”
谢元祯道:“我杀他作甚?我挑断这孽种的手筋脚筋,押回金陵城,再设法引诱萧狂澜来解救,让这对父子同赴黄泉。”
李碧霞双手一抖,若废掉武功,还不如当场杀了他!
傅惊涛被对手的剑意牢牢锁定,连转身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换了右手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道:“我命由我不由人!”真气流转,精神凝聚,无数人影虚招电光火石间掠过脑海,剑意嗡的一声如火山爆发,长发无风自扬,周围三丈之内的野草尽皆倒伏。
他左眼赤红,右眼墨黑,一股狂暴无情的魔气和一股浩瀚雄浑的剑气不可思议的交织在一起,庞大的气柱直冲上天。
剑光骤亮,极度危险的气息扑面冲向谢元祯。
谢元祯眉心不可觉察的皱了皱,不屑道:“垂死挣扎罢了!”
傅惊涛怒吼道:“杀!杀!!杀!!!”手腕一振,剑尖跳起,大蓬的泥土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去。足底发力蹬地,连人带剑朝着敌人猛冲,每跨出一步,心中的战意就强盛一分,直至沸腾!
他不服!不忿!不甘!
上一代人的恩怨,凭什么要殃及后辈?
这姓谢的又凭什么以审判者的姿态高高在上?
他的人生与未来怎可能交由别人来决定?
只要胸口有热血,手中有长剑,就把这天捅个窟窿,拼死一战!
猛烈如潮的战意扩散,连李碧霞都不得不飘身后掠。她看着魔气滔天、状若疯虎的傅惊涛,心中莫名的绞痛,为什么他偏是萧家后人?
谢元祯瞳孔微缩,冷笑道:“有意思。可惜你投错胎了!”左掌一扬,把射来的泥土震落,右手剑迅疾弹起,如星河流淌闪耀,登时在半空铺展开一片片玄妙的光芒。
傅惊涛根本不受那幻象迷惑,身法越来越快,劲贯臂膀,力至腕肘,顺从心意嗤的迎风刺出一剑,其速如电,大巧不工。
这一刻他舍弃了任何的招式技巧,化身为剑。剑出,没有杂念,只有最纯粹的剑意,和彻底燃烧的斗志!
哪怕前方是铜墙铁壁,都不能让他退缩。
哪怕敌人如魔神凶残,都不能令他畏惧。
生死、阴阳、黑白、刚柔……全都化入这一剑,劲风在呼啸,杀气在滚动,无坚不摧的剑意一往无回。
谢元祯的脸色终于变了,眼神里闪过惊叹、警惕、嫉恨和杀机。此子年纪轻轻便能融汇诸般意境,创造出隐含大道的招式,一旦给他合适的空间继续成长,岂不是南唐世家的灾难?放眼五大世家的年青一辈,谁能具有如此逆天的资质?
面对如此凌厉的一剑,谢元祯没有硬挡,忽然晃身暴退。
李碧霞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谢元祯是南唐赫赫有名的剑客,距离剑术宗师一步之遥的绝顶高手,竟然不战而退?这样的事情若宣扬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傅惊涛同样预料不到对手会选择退让,一剑刺空,禁不住张口怒喝,第二剑紧紧追刺过去。
谢元祯身法不停,又顺着长剑来势退却。
一鼓作气,再鼓而衰,三鼓而竭。
傅惊涛接连两剑刺空,劲气回挫,第三剑刺出时再无法维系圆融空灵的状态,剑身微微抖颤,自然衍化出阴阳、刚柔、轻重之变。
谢元祯眼眸骤亮,足尖使力变退为进,举剑划过夜空,仿佛一道雷霆霹雳般击中宝剑前段。他不顾身份面子先避敌锋锐,然后才抓住对手的破绽发动反击,把避实击虚的要诀发挥到极致。
当!
前所未有的明亮光团炸开,千百道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