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抬眼向棚子里的方向看去,凑近连奕,小声道:“说来也怪,我们一直住在城郊外好好的,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可是三年前的中元节那日,那座破庙被铁锁链锁住的木门突然打开了,原本已经枯掉的爬山虎藤蔓竟然又生长了起来,把那破庙缠了个全,除了半开着的那扇木门,其他地方被藤蔓包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而且从外面向里面看全是黑色的雾气,看不清亮,一到午夜的时候,就有铁锁链划过地面的声音,有时候还会听到男子的嘶吼声和哭声,着实阴森恐怖,凄惨至极,村子里的小孩子被吓哭好多。”
连奕蓦然怔住:“三年前中元节那日吗?”
青年道:“对啊,是中元节那日,我不会记错的,鬼节嘛,那天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准备了冥纸,用桐子树叶包了糯米粑,用来祭祀。那是我们村子里的习俗,天黑了之后还要携带炮竹、纸钱、香烛,找一块僻静的河畔或塘边平地,用石灰撒一个圆圈,在圈里泼些水饭,烧些纸钱,放炮竹,恭送祖先上路。”
“那日还正巧下着暴雨,天黑之后,我们在河边刚烧了纸钱,雨就突然下了起来,越下越大,不仅把香烛给灭了,撒圆圈用的石灰还有烧尽的香灰都被雨水冲了个干净,我们路过破庙的时候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就自己开了,一团黑雾散出来,我们也不敢多停留,就急忙回家去了,村里的老人们都说是鬼魂出了地府,都聚集到那座破庙里,才开了门,不让我们靠近。”
“那寺庙的名字你可知?”连奕问。
“这个不知道,不过看样子那木门上头原来应该是有一个牌匾的,还有挂匾的印记呢,想着早就掉下来被人不知道扔哪去了吧。”
旁边一个身材瘦削,眼似鹰眸,长的很机灵灵敏的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拉了拉青年的胳膊。
那壮实青年回头笑笑道:“阿弟,没事的,这些事情村子里的人不都知道么。”
少年不说话,还是拉着青年的胳膊,眼睛却盯着站在一旁的奚尘看。
连奕问道:“是我唐突了,可是有什么缘由不方便说?只是那破庙里有不祥之物,若想解决总要知道来龙去脉,不然去哪里寻源头。”
连奕又看向奚尘,道:“可是顾虑……”
青年拍拍弟弟的手,转过头忙道道:“没有的,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哪里有什么顾虑,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其实起初我们也没觉得那破庙里的东西很危险,说真的,除了三年前那日之后也一直相安无事,只是前段时间破庙里的黑雾突然散去了,里面的井开始不断往外冒水,一直向外流,淹了好多庄稼,不过没几日那些水就跟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挡住了,圈成了一个圈。”
青年又道:“再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大家都像商量好了一样,一起进了城,我也稀里糊涂的,可他们都走了,我就也带着弟弟跟着他们进了城。”
连奕道:“这样啊……”
落风问:“敢问这位公子,你们是一直住在涟城城郊外的吗?为何不在城中落户亦或是迁往他处?城郊这种地方地处偏僻不说,无人管辖,也不属于哪里,着实不方便。”
青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憨憨的笑道:“这个啊,我从出生起便住在那了,村里的人,包括我们往上十几辈的祖宗都在那住着,从来没想过别的,您这么一问,到把我问住了。”
那瘦削少年又伸手拉了拉青年,眼神很是戒备,青年向着连奕他们鞠了个躬,抱歉的笑笑就带着弟弟回练兵场了。
连奕看向奚尘,道:“爬山虎藤蔓,木门,铁锁链,这些与夫人说的南珠庙确是相像,只是还无法确认,不过有一点……”
奚尘道:“何处?”
连奕道:“三年前中元节那日便是笙儿出生的那天。”
奚尘抬眸:“连笙小姐的出生日吗?”
连奕眉宇紧皱,道:“是,我在想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之处?不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落风道:“不止,连笙小姐出生的那日,那座破庙突然开启了封闭了多年的大门,偏偏破庙三年后枯井再生,连笙小姐失踪,而且方才那青年也说,破庙之中是有什么东西,但是并没有什么危险,那座庙我之前和宗政公子也是去过的,可那时木门已经关闭了,虽然周围怨气很重,确实不会伤到人,这也是很奇怪的一点,另外为什么村子里的人明明人心惶惶,却要进城躲避呢?也说不通。还有刚刚那个瘦瘦的少年,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优雅转过小脑袋来,道:“师兄你跟宗政公子去查探的时候,那个木门已经关闭了吗?”
落风点头:“是。”
优雅又道:“那个时候,连笙妹妹可是已经失踪了?”
落风眼神微变,道:“是……”
连笙出生之日,破庙的木门打开,一直都没有关过,连笙失踪之后,门却紧闭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说这两者之间毫无关联,也不太可信。
再者刚刚那个少年确实看起来很有问题。
这时远处一个稚童拿着草蝴蝶跑过来,嘴里唱着歌谣:“盂兰花开,鬼仔出门,游魂归家,天胎下凡,地藏菩萨生气了,大水冲了龙王庙!”
那孩子向落风这边跑过来,只是年龄小,还跑不稳,前面地上又有一块石头,险些绊倒,落风将那小孩子扶起来,棚子底下有一老妪正看向这边,眼神有些阴森诡异,看的落风身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