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姑娘?那个劫粮的女土匪?
会用纳石的人,往往形只影单,无所顾忌。到头来,她单枪匹马抢了千石粮,竟然是送给了西塘?
那西塘最高灵师也才七星二等,有什么值得送粮的?
李驰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来不及细想,灵力注入武器,二话不说冲了上来。
滑州城的守将李驰,灵力七星三等,比叶沁竹更高。
叶沁竹反手以竹笛格挡,另一只手取出长剑,斜地里刺出。
李驰本以为珍珠姑娘使笛,等看到长剑,便有些猝不及防,连忙急速后退闪避。
待他站稳,便看见叶沁竹将笛子举到唇前,悠悠一曲带着灵力喷涌而出。
溢出的灵力化成一张网,兜头向李驰罩下。
那支笛子里不知有多少灵力,叶沁竹既护着城楼上的一干士兵,又能与李驰对抗。
珍珠姑娘的这支笛子,用处当真不少。
李驰被这张灵力结出的网搞得心烦意乱,却也不甚惊慌,因为这姑娘不过七星二等。
只要那笛声一停,网的变化一滞,他便能破网而出,取了这个女人的性命。
终于,那不急不缓的笛声停了,李驰心里一喜,正待行动,心口处却蓦地一凉。
一把长刀自他后心穿入,胸口钻出。
那白衣胜雪的姑娘正准备抽出长剑相迎,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
那长刀自后心扎入,迅速拔出,李驰的身体僵直了数秒,轰然倒下。
在李驰身后,是一名手持长刀,整个人不住颤抖的士兵。
叶沁竹微微皱眉,她隐约对此人有些印象。似乎她扮做老妪散播谣言时,见到过这个人。
“多谢。”略一思索,她冲着上前的士兵露出浅笑。
那士兵紧张地沿着唾沫,一双眼睛慌乱地四处扫着。
“你,你说投降者,恕死罪,那我帮你杀敌,算不算记功?”
他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同时又有一丝颤抖。
他既为可能即将拥有的荣华富贵而感到兴奋,又恐惧面前这女人出尔反尔,找个理由将他杀害。
叶沁竹勾唇一笑,敢背叛一次的人,谁能保证他不会背叛第二次?
“你,叫什么名字?”她笑容更盛。
“小民名叫刘河。”
“刘河,协主杀敌,记二等功,赏金二十。”
叶沁竹笑着一挥手,轻描淡写向后瞟了一眼,冲着呆愣的数人喊:
“此时击杀安军,一人头一两银子。可若谁屠杀滑城城民,按军法处置。”
宁国和安国士卒的装束,大有不同。
登时,城墙上的士兵纷纷抽出武器,向着正在抵御外敌的安国士兵一阵猛砍。
与此同时,那硕大的铜门发出几声轰鸣。一男子手掌挥手,有一次狠狠拍出。
掌风刚至,七星灵力拔地而起,向内涌去。
只听得一声脆响,那一直晃晃悠悠的粗铜栓,终于拦腰折断。
铜柱落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紧随而至的冲撞之声,厚重的铜门缓缓移动,几万人马鱼贯而入。
叶沁竹蹙着眉,看着城楼上一群意犹未尽的士卒。
一万民安国士兵,当然不够五万人分。这些人杀着杀着,竟红了眼,一刀砍向身边的同伴。
叶沁竹啧了一声,横笛吹了一声,灵力化作飞镖,准确扎入了不分是非的士兵的脖子里。
“屠杀同伴,大宁军法,杀无赦。”她厉声说道。
说罢,白影闪过,少女纵身跳入乱军之中,连着几笛打出,取了不少不分青红皂白之人的性命。
这一行为,很好地把产生不轨心思的人震慑得虎躯一震。
再看那上一秒笑意盈盈许诺奖赏的女孩时,目光中不由得多了几丝畏惧。
“有奖,就有罚。”叶沁竹转了转手腕,瞥了眼满脸震撼的民众,脸上便又是莞尔的表情。
“各位提着头,跟我前去西塘的兵中报道,所有报酬,我必然依言兑现。”
话音落下,叶沁竹撩起长衫,率先从台阶上走下。
没有施展灵力,是叶沁竹的诚意。
天光破晓,宁国的军队,进入滑城。
先是京城,又是安国,最后是西塘。在几个月内连易三主,城中的百姓不由得人心惶惶,生怕接踵而至的便是屠城之难。
出乎意料的是,进城的士卒像是事先协商好的,冲入军营斩杀了几名留守的官兵后,就就地拿着花名册开始点人。
有功的赏,有过的罚,无功无过的继续在原位上带着,什么处置也没有。
老百姓心惊胆战地关着门,结果太阳都还没出来,这安民榜就被贴了出来。
最终,不甘寂寞的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和平的街道。
呐喊杀敌声是真,遍地鲜血是真,可这一片安定,也是真。
一名少女走在路上,牵着一个已经不哭的娃娃,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
许久,有人怯怯打开了门房。
少女抱着娃娃,冲着那人露出一笑,轻声问道:
“这孩子可是你家的?许是迷了路,竟跑进了军营。”
温柔恬淡的声音在这时仿佛一剂镇定剂,彻底安慰了心神不宁的男人。
男人连忙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不断应着是。
少女低低一笑,温言小声安抚着:“阁下不必惊慌,我们攻占滑城,不就是为了守护宁国万里河山?阁下既然是宁国人,便是我们要护之人。”
男人咽了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