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莫要生事。”
却是梦江南匆匆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梦合南高高扬起的手。
梦合南心中恼怒,又觉得当着沈梦知的面受了难堪,一把将梦江南的手打开,指着梦江南的鼻子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管?别以为披上一身官服你就高人一等,你神气什么?我告诉你,在梦家,你屁都不是!”
梦合南素来喜欢在口舌上占上风,在梦江南这儿,旁的完全没有可比性,也只有在口头上可以占占上风,所以对待梦江南时,从来都是捡了最为直白最为伤人的话说。
梦江南好忍耐,饶是被梦合南如此辱骂,也只是抿了抿唇,没说话。
倒是青颜走上前,一本正经的对梦合南说了句,“这话说的是事实,在梦家,也就他是人,其他的都是屁。”
青颜的一句话,把梦合南气得面色铁青,两只手不自觉就握成了拳头。看那阵势,很有可能扑上去咬人一口。
“怎么?”青颜佯装惊讶的问梦合南,“梦大公子想跟我比武?”
好看的丹凤眼一挑,凌厉乍现。
梦合南的气势一下子没了,握紧的拳头松开了,目光也移向别处,连看青颜一眼都不敢。
看得出来,梦合南害怕青颜,还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害怕。
青颜丝毫没想着见好就收,轻轻哎了一声,扯了扯梦合南脸上的肉。
说,“这就对了嘛,梦大公子不自讨没趣就好。别人只知道我诗词歌赋不错,梦大公子却是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文武双全。当着两位姑娘的面把你揍得鼻青脸肿,我会不好意思。”
青颜的话很是欠揍,偏偏梦合南一句话也不敢说。
青颜觉着无趣,收回捏梦合南脸颊的手,拿在袖子上擦了擦,分明是在嫌弃,用动作告诉几人,梦合南的脸脏。
梦合南脸色更是难看,气得几乎是把牙都咬碎了。奈何实在是不敢直面青颜的挑衅,只恶狠狠的瞪梦江南一眼,跨上马背走了。
梦合南走了,梦江南这才走上前,给沈梦知行礼道,“沈姑娘,兄长粗鲁惯了,行事没有分寸,但愿没有吓到你。方才的事情,我代兄长给姑娘道歉。”
沈梦知回礼,“梦寺正客气。”
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话,青颜已经噗嗤笑出了声。
梦江南皱眉,余光瞪着青颜,“青颜,严肃一点。”
言语当中,多是无奈。
可见,梦江南虽然与青颜交好,但是根本拿捏不住青颜。
这不,梦江南嗔怪的话刚说完,青颜的手就搭到了梦江南的肩膀上,神情举止,没有半分规矩。
“你觉得能够夺了鞭子和梦合南一较高下的人,能被梦合南吓到吗?依我看啊,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你道的哪门子歉?而且,就算是梦合南真对这位姑娘怎么样了,关你什么事儿?自己的仇自己报,人家不会自个儿去问梦合南讨要说法吗?”
沈梦知没忍住,又抬眸看了青颜一眼。
她对青颜的看法,就因为这三言两语,彻底改变了。
青颜看上去冷冷清清,不苟言笑,她还以为是个不善言辞的,毕竟,有点儿本事的人往往都心高气傲,不欲与常人说道。
青颜呢,出口成章,说一长段话都不带喘气儿的,说的每一句话,听上去像是脱口而出,没有认真考虑过,着实欠妥,仔细品味才发现,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之上。
面对梦合南时,知道梦合南心中害怕他,便直接挑衅,让梦合南直接认怂,选择乖乖走人。
面对她时,知道她对梦合南诸多不满,直接说明她不会放过梦合南。还暗示了梦江南,她会对梦合南出手,让梦江南不要多此一举,出手干涉。
看事情看得十分透彻,说话说得不留余地,这样的人,多是睚眦必报,万不能招惹。
是以,沈梦知只将青颜的碎碎念当做和尚念经,并不理会。
只是问梦江南,“梦寺正要出城?”
梦江南摇头,直言,“知道兄长今日回来,想着来城门迎他一迎……”
想到梦合南刚才对沈梦知的所作所为,梦江南的脸上也诸多不自在。
随口一提之后,忙移开话题,反问沈梦知,“姑娘一早过来,可是来迎父兄的?”
梦江南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像沈梦知父兄回上京这样的事情,不必开口问,也有人主动传到他耳朵的。
沈梦知也不觉得梦江南知道了有什么奇怪。
她点头,道,“如三公子所言,我来等父兄。”
提到沈云献和沈君知,沈梦知的神情蓦地柔软下来,眉眼间都是笑意,和刚才面对梦合南时的乖张狠厉截然不同。
梦江南也跟着笑,笑过之后,对沈梦知说,“两位沈大人皆是有才有德之人,本该是国之栋梁,造福百姓,终日在外奔波忙于琐事,可谓大材小用了……沈姑娘若是不嫌弃,有了事情可以知会一声,但凡我可以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沈梦知听明白了梦江南的意思。
正因为听明白了,才觉得意外。
她知道梦江南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她对佘氏怎样而迁怒于她。
但话说回来,她整治佘氏的时候,也将义国公府搅得鸡犬不灵,也让义国公府也成为了上京城的笑话。
梦江南既然是义国公府的一份子,不可能不受到牵连。
不埋怨她就罢了,这样的处境,还愿意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