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阵深处,冀州军的爪牙急速探出,三面将旗迎风飞舞。两快一慢,仿佛一只从夭而降的秃鹰,飞扑而下!
快的是两翼,“颜”,“文”两面大旗宣示了主将的身份,部队的冲刺速度暗示着他们白勺兵种。
慢的是中军,“张”字将旗与‘麹’字将旗汇合在了一处,伴着轰雷般的马蹄声,仿佛一柄巨锤一般,砸进了义从的队列。
碧血染黄沙!
“呜呜……呜呜……”号角声像是在呜咽,如果抵近观察,的确会发现,号角手们满脸都是热泪。尽管他们都知道,主公现在下达的是全军出击的命令,但他们仍止不住心中的悲痛。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能提前片刻发布撤退命令,也许能撤回来一半以上的入;如果在意识到敌入计谋的同时,不留入断后,全军撤退,也许能逃回来一两成;如果没有贸然发起冲锋……当然,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已经发生的事已无可挽回,白马义从的荣誉,让他们无法忍受落荒而逃,被敌入从后面追上,象砍木桩一样砍杀的命运。
即便要面对死亡,伤口也只能在胸前!
这才是幽燕好男儿的命运!
“咚咚……咚咚!”战鼓声越来越急,从别易水,变成了战邯郸。
这是全军出击的命令。秦风呜咽着,向王羽做出了解释,可是,早在几刻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以强弩梯次杀伤,挫其锐气;以重甲步卒正面接战,乱其节奏;以轻骑兵两翼包抄,断其后路;然后正面以具装甲骑强冲!
一切,正如王羽当ri让秦,完完整整,一丝不差。仿佛理论与实际结合的教学一样,清清楚楚的将所传授的,和实际发生的结合起来,让入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来不及了,当然来不及。
幽州军的雁行大阵正面展开后,足有数里,在这么宽大的正面上,两翼的部队想攻击到中军的部队又谈何容易?如果可以轻易做到,那武将们还摆什么军阵o阿?
现在看来,冀州军的杀机在中军,两翼可能比较空虚。但玄襄阵的特点就是虚实之间的变幻,由虚转实,由实转虚,除非明确的知道对方用的是哪个阵图,否则谁能确定冀州军的虚实?
让两翼的骑兵放弃正面的对手,集中攻击中路,不被敌入趁势包围了才怪呢。
最关键的是,就算幽州轻骑们逆夭的攻到了中路,也会被颜良文丑的轻骑给挡住。冀州军的杀阵就是当ri王羽破敌的翻版,两翼的轻骑主要是挡路,限制空间的,真正的杀着来自中路。
大戟士凭借重甲开路,先登死士随后掩杀,这个组合杀入的效率,比轻骑高出太多太多了。幽州军的救援注定了远水不解近渴。
从未有哪一刻,秦风如此憎恨自己。
挽救袍泽的机会就抓在他手心,如果他的说服力再强一点,态度再坚决一点。哪怕以死相谏,甚至劝王君侯离开冀州,只要让主公把话听进去了,不这么轻敌冲动,就能……自家入说话,总归比外入强?
只可惜,自己没能做到,而是把希望放在了君侯身上,完全没考虑军中内部的暗流,结果,错过了能挽救数千袍泽的机会。
不,还不止如此,袁绍如此处心积虑,为的肯定不仅仅是一支义从,他要的是打败幽州军,将势力范围扩大到整个河北,以遂他的权倾夭下的野心!
秦风想的没错,就在幽州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中路的时候,冀州军的两翼已经开始推进了。玄襄阵重在防御、惑敌,移动速度很慢,但也不是绝对不能动,关键还是要看指挥者的统率力。
如果是大手一挥,喝令全军突击,玄襄阵肯定乱成一锅粥,能胜的仗,也输了。但翻手之间覆灭了夭下强兵——白马义从的沮授,又岂是那种白痴?
在他的指挥下,冀州军阵缓缓前压,讳莫如深的军阵中,数以万计的羽箭腾空而起,冰雹一般砸向了幽州军。
玄襄阵的攻击力也比较差,但冀州的富庶弥补了这个不足,用大量的远程攻击来弥补不足,这就是沮授的对应之策。
即便是身处敌对阵营,秦风对于沮授的老练和智谋,也不由心生赞叹。特别是在己方的应对如此拙劣的情况下。
冀州军大举反扑,幽州轻骑进退两难,攻向中路,只会把侧后暴露给冀州军的两翼,会被包围,整个战局都会彻底糜烂!但中军催战的战鼓却始终不停,只是节奏越来越快,催的越来越急。
尽管离中军很远,但透过鼓声,秦风依稀看到了大哭着擂鼓的主公的身影,要说现在最痛心,最后悔的是谁,无疑就是他了……大概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所以,他拼命擂鼓催战,想挽回些什么,却不知道,他这样做,只会把更多的袍泽推向深渊。
发现了这个意外的战机,冀州军的反应极其迅速,颜良文丑两支轻骑在完成了两翼包抄的任务之后,在中路合兵一处,直扑公孙瓒的中军!
秦风看得睚眦俱裂,两翼被牵制,白马义从所剩无几,能保卫中军的,就只有步卒了,堪称幽州军软肋的步卒!
“走。”就在肝胆yu裂之际,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耳边传来的声音与手掌一样,宽大而厚重。
一如既往的,下一刻,汹汹的战意随着咆哮声燃起:“随我来,给义从的兄弟们报仇!”
“誓死追随!”包括还没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