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儁乂在徐州,须得小心在意,周公瑾、陈元龙都是擅谋之人,眼下虽不足虑,但若掉以轻心,难免为其所趁。我留士元在徐州辅助,他年纪虽幼,却机敏得很,敌军若兴兵犯境,战阵之上自然由你为主,但若是有拿捏不定的情报,在回报高唐之前,不妨与他多做商议。”
王羽觉得自己的叮嘱已经有些啰嗦了,可没办法,不这样他不放心。
在这个没有无线电和电话的时代,数百里之外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徐州军团虽然是自己麾下的部队,但想要做到精细指挥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下达全面进攻,有限度的攻击,增援或者防御这种简单的命令而已。
如果真有什么突发情况,就像是历史上吕蒙白衣渡江,偷袭江陵,襄樊战局瞬间崩溃那种,高唐的距离虽然比西蜀到荆州更近,但也很难做出及时的反应。
张颌的个人武艺或许稍逊,但他比关羽稳重得多,王羽倒不担心他大意轻敌,只是他面对的对手,比吕蒙可高明多了,周瑜加陈珪父子的组合……也就是这两边不是一路人,否则拼着多耽误些时日,多付出些代价,王羽也只能先扫平广陵再走了。
想了又想,他最终还是把庞统给留下了。
张颌本来就是久经沙场的宿将,阅历经验都无可挑剔,徐州羽林的实力攻敌未必足够,但守境还是绰绰有余的,怕的只是敌人的智谋和诡计。
庞统年纪虽小,但内秀于心,机智过人,这一文一武如果能精诚合作。应该就能最大限度的消除这些隐患了。
有了和江东众将对战的经验,王羽很担心,怕张颌又过份谦让,导致权责不明,所以也只能反复叮嘱了。
“主公的教诲,末将都记下了。士元天赋卓越,有机变之能,末将心里也是佩服的,必与之精诚合作。令主公无后顾之忧。”
换了太史慈,王羽要是这么叮嘱,他早就心不在焉,一耳进一耳出了,但张颌却听得很认真。不但听着,时不时的还会就一些细节提问。
“主公,若是九江有事,我军该以何种方针行事?”
“若孙策攻袁术,你可以视情况,酌情予以救援。若是刘表攻庐江,你只管作壁上观即可。若是袁术……招致四方围攻,你只管出兵守卫睢安,震慑群敌即可。到时,我会让公明接应于你。不须担心徐州安全。”
听到这话,张颌皱了皱眉,迟疑问道:“主公还要去濮阳?”
和其他几位领兵在外的大将不同,徐晃面对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兖州的吕布。徐晃得以抽身南下的先决条件,就是吕布和青州结成了紧密的同盟。而按照吕布的性格。他既然开了口,那么,除非王羽上门求亲,否则就得不到他的认同。
问题是,以目前的形势,青州方面根本没必要对吕布如此笼络。
“吕布虽得兖州之地,然他既不能拒守东平,亦不能切断元父泰山之路,拒险截击我军,而是屯兵于濮阳。无险可守,军力、钱粮皆远逊,我军如今周边无忧,大可三路进击,他根本无法抵御。形势如此,尚桀骜若此,可见此人虎狼之性也,信之不若取之?”
于禁、徐庶的大军在魏郡,徐晃的泰山郡在济北,徐州这边暂时没什么外患,也可以随时抽调大半主力北上进击,这就是三面夹击的战略优势。
而兖州不比淮南,这里一马平川,正是用武之地,唯一的几处险要,已经被青州占下了。一点都不夸张的说,一旦青州大兵压境,吕布别说抵御,他连回旋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张颌的意见是干脆转为强硬态度,若吕布不肯就范,那就趁着周边无事,速战速决,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其拿下再说。
张颌的意见其实很有道理,如果王羽是个土生土长的枭雄诸侯,肯定会表示赞许。
盟友,就算是有姻亲关系的盟友,其实都不怎么靠得住。后世人常拿秦晋之好来形容两家人的关系很密切,但真正了解一下就会发现,即便是秦晋之好,也挡不住晋惠公对秦国的落井下石。
以王羽本身来说,公孙瓒和袁术也都是他比较铁杆的盟友了,但前者桀骜不驯,自行其是,后者反复无常,都挺让人揪心的。若公孙瓒不是盟友,而是张颌这样的部将,王羽还哪里用得着为了北疆之事忧心不已?
现在的吕布也是一样,就算王羽的计划一切顺利,顶多也就是再多一个公孙瓒,将来还不知要费多少周折,才能将并州全军纳入麾下。期间会不会有意外导致反复,都很难说,哪比得上一口气将其解决掉?
只是,在王羽来说,他不愿意就这么和吕布为敌,将其灭掉。
谁让那人是吕布呢?还有他麾下的张辽、高顺,王羽可不舍得就这么把这些人给灭了。和吕布这种人翻了脸,就不会再有挽回的机会,死战到底的话……
高顺那人是个认死理的,抓住他也别想招降,张辽历史上降了,但现在可不好说。
蝴蝶效应就很可怕了,王羽对这个时代造成的影响,可比蝴蝶大多了,至少也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那种级数的。
所以,王羽宁愿冒点风险。
当然,他也不会无视张颌的忠心劝谏,于是他找了个大义凛然的理由:“并州军将,都是久在边疆的勇士,在来中原之前,他们对抗异族,流血牺牲,于国于民都是有功的。虽然时势如此,世事弄人,不得不与之为敌,但若是有可能的话,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