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话音落下,一道黑光便从人群中飞起,在众目睽睽中穿过阵法,朝杜兰真飞去,引起一片目瞪口呆。
这随手一扔,这就……穿过阵法了?
要知道,这可是评委会元婴真君特意布置的阵法,里面的人斗法影响不到阵法外,阵法外的人也影响不了里面——否则,观众看的不高兴了,往里面丢瓜皮怎么办?
这两人虽然还在叙旧,但随时都可能结束聊天,由评委会宣布开打,因此阵法是早已经开始运行了的。
这人随手一扔,居然能直接穿过阵法,就好像穿过空气一样简单?
这……和他们的认知不一样啊?
杜兰真一伸手,将那朝她掷来的黑光捞住,握在手中。
她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只巴掌大的黑色玉球。
杜兰真倒是没有去管那黑色玉球是什么,反而先叹了一口气,仿佛无奈极了,朝台下毕恭毕敬地道,“师叔,您这是……”
“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你整天抠抠索索的,这东西赶紧给这昇阳宗的小子见识见识,免得人家以为我们极尘宗真的揭不开锅了。你脸皮够厚,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人群里,那掷出玉球的人悠悠分众而来,一直走到离赛台最近的地方。
她能这么轻易地让提前排队的观众让出位置,当然是因为她的身份了。
“这不是卞玉道友吗?”非鹤楼上,韩素莲微妙地望着这个分众而出的女人,“她怎么忽然就……”
作为卞玉的同门,这个问题似乎理应由谭苑来回答,但……
谭苑他也不知道啊!
“大概是卞玉师姐欣赏杜。”谭苑和气地敷衍道。
“这可不好。她这样胡乱插手,陈道友要是也有样学样,给魏玉成一件法宝呢?更有甚者,万一给了他一件极品法宝呢?那这还比什么,干脆咱们比比谁家宗门法宝多得了?”韩素莲眉头竖起,眼神锐利,“罔顾秩序,这样任性,谭道友总得劝劝令师姐,维护一下咱们非鹤楼的秩序吧?”
“比赛还没开始,料来卞师姐也没违规,韩道友的意思我明白了,下次会跟她提的。”谭苑打太极。
“我不会给魏玉成法宝。”陈渊青淡淡地说道,“比赛还没开始,她也不算违规。魏玉成自己有上品法宝,因此我不会给他。”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两人易地而处,陈渊青未必不会给魏玉成法宝了。
这两人是这件事的直接相关者,他们俩达成共识,韩素莲便耸耸肩,不再提了。
而台上,杜兰真则露出苦笑来,“师叔真是……”
她轻叹一声,眉头舒展,似乎是看开了,朝魏玉成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借花献佛,让大家看看我家师叔所赐之宝。”
她说着,左手托着玉球,神识一动,右手去触那玉球。在指尖凑近玉球的一刹那,她忽然收拢手指,做出一个拔刀的动作来。
而随着她的动作,她竟真的拔出了一把一臂长的黑色苗刀来!
与其说那是一把刀,倒不如说,那是一道凶戾无比的剑气!
杜兰真一拔刀,一股迫人心神的戾气便传了出来,透过阵法,让周围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股凶戾之气。
他们甚至在这把刀下感到轻微的呼吸困难,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就好像面对凶兽时的恐惧。
“这把刀,唤作太虚乾元刀,当年曾经是玄器,如今岁月变迁,已跌落为上品法宝了。”杜兰真握着这把刀,把琉光玉随手塞进储物戒指,轻声说道。
想要让人不信一件东西的来路,就亲自给他们编一个来路。
杜兰真请得卞玉出手,由卞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太虚乾元刀交给她。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日后顾延年父子如果想拿这把刀作妖,说这刀其实是他们给杜兰真的,借此蹭她的声望,大众也多半不会去信他们,哪怕他们说的其实是实话。
毕竟,按照常理,大家亲眼看见这是元婴真君给杜兰真的东西,谁会去信一个金丹修士说这其实是他给的?
杜兰真不会否认这刀来自顾延年父子,但她也不会承认,只会永远回避这个问题。一旦不得不提到,她就会一口咬死这刀是卞玉给她的——这也是真相,不是吗?
这把刀的人情,杜兰真日后再说,但蹭她的名气声望,那是绝不可以的!
说服卞玉出面其实并不难。卞玉本来对她印象就不错,又有心投资她,这事又本来就不是杜兰真的问题。卞玉只需要拿着这把刀,出面扔给杜兰真就行了。
如果魏玉成不问她法宝,比赛开始之前,卞玉也会开口扔法宝的。现在魏玉成问了,这更好。
杜兰真一边压制着太虚乾元刀的上传来的阵阵戾气,一边笑语盈盈地望着魏玉成,“道友,可看好我的刀了吗?”
“若是看好了,咱们这就动手,速战速决,也免得互相伤了和气,是不是?”
魏玉成长笑一声,“杜道友有命,在下岂敢不应?道友,请——”
他说到这里,忽然伸出手,朝杜兰真一掌轰来!
他的动作无比突兀,为的就是打杜兰真一个猝不及防,然而后者竟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几乎和魏玉成出手时同一瞬间,她将太虚乾元刀虚虚一斩,朝魏玉成迎去!
太虚乾元刀未出手时,众人看着便已觉凶戾,但直到杜兰真真正出手,他们才知道之前不过只是睡狮余威。杜兰真一出刀,睡狮才真正睁开眼,露出狰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