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把秦承章安排的明明白白之后,转头去找了青黛。
红尘如今的生意惨淡了不少,全因前几日被围了一次,很多顾客怕惹上祸患便不敢再来。
现如今还敢来红尘的,多半是不怕事或者有点背景的。
秦艽去了后院,却不见青黛,一问才知道,青黛去接待一位贵客了。
秦艽是知道这位贵客的,从红尘开业就来光顾了。这位贵客出手阔绰且气度不凡,最重要的是身份神秘,不知是何来历。
他每次来,都是青黛亲自招待。
秦艽一开始还很怕青黛被欺负,两三次之后,发现那位客人极为守礼,便放下心来。
秦艽坐在院子里等青黛,段星抱着一把长剑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视线一直落在秦艽的身上,半秒也不曾错开。
沉默一会儿之后,段星突然道:“你去尚书府道歉,结果如何?”
秦艽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看我爹那表情,也知道事情并不顺利。”
段星眼神冷了几分,问:“他们想如何?”
“想如何?”秦艽笑了一下,说:“那杨政想纳我为妾。只要我进了尚书府的大门,这件事就小事化了揭过不提。”
段星一下子站直了身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敢!”
秦艽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竟是随口一句:“这样不好吗?”
段星:“好?好在哪里?”
秦艽:“尚书府位高权重,我秦家不过是商贾之家,虽有用不完的钱,却没有能用的权。尚书府若是想为难我们,轻而易举。只有我随了他们的意,他们才不会对付我们。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连累整个秦家,这样太自私了。”
段星越听她的话脸色越难看。
他定定的看着秦艽,咬牙道:“所以,你为了不连累家人,就打算这么屈服了?”
秦艽:“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无权无势,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段星脱口而出,道:“你坚毅果敢,从不轻易屈服命运。你胆识过人,一般男子也不及你。做妾这样的事情,你宁愿去死,也绝不会屈就。”
当年,就因为杨陵的背叛,她就能果断的在新婚当日偷梁换柱甩掉青梅竹马的杨陵进了越王府。
当年,她能孤注一掷的不远千里去边关寻找重伤的他。
当年,在北岩的时候,被慕容情那般折磨她也不曾有过半分示弱。
这样的秦艽,怎会轻易的就对杨政那种货色屈服?
做妾?秦艽的眼里可是容不下半点沙子的人。
段星在激动之下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说完之后才发现,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段星:“……”
他愕然,猛然抬头看秦艽,在触到秦艽的眼神之后,段星不敢直视,一下子低下了头。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
秦艽一直静静地看着段星,没说话,表情甚至是很平静的。
段星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都焦躁至极。
“我、我、那什么……”段星第一次这样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难说出来。
秦艽倏然间笑了一声。
段星抬头,看向秦艽,眼神无奈。
秦艽站起身,缓缓地朝着段星走了过来。
段星的一颗心几乎是悬在了嗓子眼。
他怕!
怕秦艽追问。
问他口中的以前是多以前!
但是,秦艽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追问这件事。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段星,轻声说:“骗你的。”
段星:“……什么?”
秦艽又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却没达到眼底。
“我说,我骗你的。”秦艽淡淡的道:“杨政的确是在打我的主意,尚书大人也的确是想要入府给杨政做妾。但是,我拒绝了。”
段星:“……”
秦艽:“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更不是会轻易屈就给人家做妾的人。所以,我不可能去给杨政做妾。我父亲也说了,就凭杨政,还没资格打我的主意。”
段星:“……”
秦艽忽然凑近了段星,盯着他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缓缓地道:“所以,别这么紧张。你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你一说错话,就会特别慌。这样一来,你隐瞒着我的那些事情,可能就会瞒不住了。”
段星:“……”
秦艽说完这话,便退了回去。
正在此时,青黛回来了,秦艽便再也没理会段星,转头跟着青黛进了房间。
她的表现太过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但是一个人站在外面的段星,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刚刚秦艽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
秦艽喝过孟婆汤,就在他的面前,他亲眼所见。
她不可能会记得那些前尘往事。
但是一想到秦艽之前的神情和话,段星就心里发慌。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终于是忍不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站定。他眉心的红痣一闪,周身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周身都是阴煞之气,像是瞬间从人间到了地狱。
“孟婆,速来见我。”段星冷着脸,低低的喝了一声。
一息之后,一身红衣的孟婆出现在了段星的面前。
孟婆的脸上还有些茫然,她看着段星,懵比的问:“殿下,你这是?”
她看了看四周,眼睛缓缓地瞪大,不可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