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寻暗暗点头,这样的荆月值得她培养,“既然你选了它,便是与它有缘,我便提点你一句,单纯把精力心思放在它身上是不够的。器中之王的骄傲,是要万器甘心臣服!想做出上品镖,必须深谙暗道,其它的暗器也是必须要精通的。”
流星镖变幻无穷,只能按部就班地一级一级往上升,经验再老道的暗士也要在它面前低头,耐心琢磨它的每一个细节,在使用中去参透它的意境。
她很想知道创造出流星镖的老前辈是何方高人,为何不给这镖取名呢?
荆月将流星镖小心地收好,并没有问这镖的来处,有些东西不是她可以知道的。对钟若寻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传道之恩,当如是。
钟若寻并未阻止,而是坦然受了,流星镖能有传人,她也算对得起那位老前辈吧?
“荆月,流星镖,不可传与心志不坚之人,不可传与无原则底线之人,这是我的规矩,你谨记。”
荆月恭敬地抱拳道:“是,弟子谨遵师命。”
“人前还是别叫我师父,太引人注目了。你去忙吧。”
钟若寻对荆月这个便宜徒弟还是很满意的,聪明,坚毅。
转头对着江永夜冒小星星,“大美人啊,你手底下这些小怪物都是从哪儿搜罗来的,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呢。”
江永夜好笑,她还有脸说别人了,她自己的天赋比他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是本王亲自调教出来的,王妃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
钟若寻眼底的小星星被他一句话就打散了,嘴角抽了抽,俗话说“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可怎么也想不到美人师父是朝无耻的方向转变啊!
“你……”
钟若寻本想调侃他两句,听到上官旭的声音便住了口,并拍开他圈着她的铁臂翻身下地。
“狐狸!”顿了一下才道:“小魔女啊,我找狐狸有点事儿,把他借我一会儿怎么样?”
上官旭摇着折扇嬉笑着打趣,钟若寻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有什么事情是美人师父需要知道而自己不可以知道的呢?
那只有与灵域有关的事情了,灵域可能出了什么变故,就算自己知道了也是于事无补。既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就先不知道吧。
她点头走了出去,这院里也像无双殿一样有一棵大枫树,它的叶子现在还是碧绿色的。而无双殿的那棵,枫叶终年火红如血,落叶也从来看不出有腐朽的痕迹,它总是悄悄地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
躺在树下望着湛蓝的天空怔怔出神,她其实从来都不想奢求什么呀。
和权令,便是因她从不在意,它才要一次次告诉她,没有权,她什么也不是吗?
千年的回忆在脑海中渐渐成形,清晰,其实她该感谢这场历练会剥夺她的记忆,否则她连灵魂都要老去,年轻的身体里会有一颗垂垂老矣的心……
“小寻儿。”江永夜唤道。
“嗯?”迷迷糊糊地应着,眼前的少年漆黑深邃的眸中有无数光点,那是这虚空万界里闪烁的星辰,或明或暗,或低调或张扬。
“你在这儿躺了七天了,隐卫传消息说洪誉带着人过来了,你想回乾都吗?还是想待在这儿?”江永夜轻轻问道。
“七天?怎么会?”钟若寻一下子坐了起来,却发现全身酸软,宛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江永夜心疼地把她抱起来,回到屋里一口一口喂她喝着清粥,“是啊,七天。”
半晌,她的眸中再次有了神采,“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不会阻止吗?”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可她就是想,想从他的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仿佛她一定会做什么让他伤心难过的事情一样。
怎么会呢,她明明就不舍得的呀,心脏骤然揪紧,为……为什么?
江永夜听到她的问话动作稍稍停滞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嗯,只要你想就去做。”我会陪着你的。
她笑了,却莫名发苦,那她到底希望他说些什么呢?
她还记得他问的话,“大美人,我们去乾都吧。”
“好。”
她这七天里跟魔怔了似的,双目无神,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身体也没有温度,宛若灵魂被剥离。
若非她体内的生机从未减少,他会怀疑她已经死了。她在这儿躺了多久,他就在她身边坐了多久,出现这种现象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也不知她到底看到了什么,看她迷糊的样子似乎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既来之则安之,暂且不去管它,“去看看?”
钟若寻刚从抽离状态中缓过气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连他在说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应了。
会客厅里,上官旭也很担心小魔女的安危,他虽能断定小魔女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也没有见过这般奇怪的入定。
小魔女不醒过来,狐狸是不会出现的,他现在需要把这些各怀鬼胎的人都挡下来。
对方也是有备而来,誉亲王亲自带着麻善风和于乐生登门拜访,还带了三位雷州名气靠前的医士,可谓诚意十足。
不仅如此,就连襄王也来了,襄王乃当今国主的第四子洪襄,早年便被遣出乾都前往封地。这次迎接使节的国宴据说是前所未有的隆重,文武百官皆会到场,襄王本该早早赶往乾都,滞留封地便是为了今日,真是好算计啊!
若未能请动江永夜,他也算是尽了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