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街道的尽头是一座硕大的房子,那天我和画堂春散步时就走到这里,石宙说这是鬼市三位大爷居住的地方却没有面具人把守,当时我还大为好奇的绕着房子转了一圈。用活人的话说:这真是给鬼住的房子。
三层楼那么高,半个足球场一般大,却没有哪怕一扇窗户和门,实实在在的家徒四壁。
可今夜石宙抱着木桶再次带我来到这座奇怪的建筑前,却变成了宫殿般恢弘的存在,飞檐走脊,朱漆门窗,正对着的大门里灯火辉煌,九级厚实的汉白玉台阶下左右各立了两座钟馗雕像,持剑而立,丑到威严的模样一看就是开了光的真家伙,面对着二位神尊塑像连我这活人都冒出一股敬畏的心,真不知道那些亡魂如何度日。
今夜的集宝大会回来很多生物,道士们想交换些草药法器之类的东西,鬼市的亡魂会将这一年的收入拿出来。有些要道士做蘸送别,有些想托他们为子孙谋一份好处。就连那些正儿八经的阴差也会到访,只要有人能看出他们的身份。
我们来的最早却是最后一个进去,面具人将我拦在门口索要请柬,我说是三爷请来的贵客他便进去询问,期间有不少生物从我身边经过,他们的素质出奇的高,对我这坐在木桶里之露出个脑袋的怪人视而不见,让我意外的是这些来参加大会的人也都带着面具,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我计上心来。等着身边同时有七八个人上台阶时我忽然喊了一声:“领导,司机打电话找您。”
不约而同,有三四个都大发雷霆,说些不是不让他联系之类的话,我心中了然,冲他们和善的笑笑。
活人的社会总有阴暗的角落,而阴暗形成的原因就是有高强遮挡。
鬼的世界也不例外,亡魂本该去投胎。即便飘荡在天地间也没胆子形成鬼市这般规模的所在,除非像是人间黑蛇会那样头顶插了一把伞。
领导这个词的含义可丰富喽,那三四个人的身份是什么?不外乎道派掌教,达官贵人之类,这鬼市的势力有点大呀。那些人之所以带个面具就是担心熟人认出来,见了面还得打个招呼:呦,您也来了,做什么呀?
没啥,找个亡魂大爷把我小蜜弄死,您呢?
差不多,找个美女亡魂给我当小蜜,哈哈哈。
总之就是沆瀣一气的各种生物败类,不过获悉他们的身份后我反而动了些念头,既然我与乐正林已经下了战书成为你死我活的局面,我若是能结识一些大人物总是有益无害,往小里说,这些人身上自带的贵气官威便可助我运道,虽然陈瞎子说我如今是跳蚤,可气运一说谁能把握的纤毫分明?
若是恶毒一些,我约乐正林出来单挑,再拜托某位大人物调兵给他几梭子,哪怕爷爷和五乘当面也得被打成肉泥吧?
真是好主意,念及于此,那些再从我身边经过的人便无法淡然,纷纷侧目审视我火辣的眼神,他们不再是人,在我眼里就是一颗颗会走路的子弹呐!
等了有一阵,大殿的门都关上也没人让我们进去,我有心强闯奈何石宙才是我如今的腿,他噤若寒蝉不敢动弹,最后逼急了才劝了一句有用的话:“你的小蜜和长辈可都在院子里,惹恼了里面的人他们可就没命了,就算三爷瞧你顺眼也别忘了他只是三爷。”
颇有道理,我只好耐心等待,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有个关公脸谱的人便从侧门出来,语气十分空洞的说:“你回去,我带他。”
石宙有些担忧的看我一眼,我点点头,他便恭声告辞,面具人也有一股子怪力,双手抱起冷冰冰的木桶带我走侧门进入,我忽然冒出一句:“大兄,王尚在?”
“陛下已归,长眠......”话说一半,面具人忽然住嘴,一对眸子盯了我好一会忽然笑出声:“打听我们来历还没死的,你是第一个。”
真被我猜对了,望着眼前这位秦朝遗物,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总有种面对前辈的恭敬偏偏心有不甘,只好讪笑两声:“大哥,五十万全被焚烧?”巨节协技。
“猜出来就装在心里,泄露一句便是被百万披甲踏成肉泥的下场。”
一句阴森的威胁却也给出了答案,鬼市量产的烬余之人居然全部是秦军亡魂,而这面具人也没否认五十万这个数字,看来当年的事应该还有玄虚,那些披甲执锐的大军不可能是被敌人烧死,火烧赤壁也没死这么多人!
宫殿里坐满了人,并非我想象中的拍卖会而是有种茶话会的感觉,就是几十方桌左右各摆了两把椅子,左椅坐着人而右椅虚席以待,中间的小方桌上立着一个木牌子,红底黑字的写着类似于做蘸,害人,送魂之类的行动,白底红字上则写着上好翠玉,百年桃木之类的物件。
面具人小声给我讲述:“摆出自己的能做到或者能付出的,有客人相中就会书写回报托我们送给那人,两方不准交谈,一切皆由我们传话,若是同意交易才可以坐过去协商。”
我说:“有时候也传两句瞎话?”
“既然是鬼,自然鬼话连篇,你这小子很有意思,敢与我如此说话,你是第一个。”
就这么一段路我都拿走他两个第一次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炫耀的,鬼市开门做生意自然会拿大头,由第三人传话看上去是隐瞒对方的身份,可谁知道是否会在递话时添些水分,比如一块上好翠玉便是雕刻观音的上品,若是由老师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