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薇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心问道:“阿姊是想问未来?”
路绛枫点头应是。
十四岁之后都是在游戏里过的年,为了做活动留住玩家,每年都变着法挖掘传统习俗。现实中的年,她的印象有些模糊不清了。
“小时候过年,会回爷爷奶奶家,偶尔也会回姥姥姥爷家。除夕晚上吃个团圆饭,大年初一起床吃个年糕汤圆,后往几天就是在家里玩。心情好就去公园看烟花,至于爆竹之类的我没见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又一串爆竹被李绛盛点燃,李绛薇连忙捂着耳朵。捂得再严实,那噼里啪啦的响声仍能穿透手掌直达耳膜。
“那灯笼、对联、福字这些?”
路绛枫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问话时格外的犹豫。
“这些装饰用的有形之物还在,可过年的一些仪式讲究少了。之前父亲他们领着二叔三哥他们祭灶,我才知道这个年还有诸多讲究。”
“是......这样啊......”
路绛枫不免有些黯然神伤,感叹一声:“这便是岁月吗?那些习以为常看似长久的一切都会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
“阿姊可别这样!”李绛薇有些着急,“我原来的家比较小,相处的也随性。我听说有些地方,还留着旧有的习俗。”
李绛薇瞥到亭内石桌上的茶壶茶盏,笑着拿起茶杯举到路绛枫面前。
“有些东西无论过去多少岁月,都不会改变。筷子也好,这茶杯也好。那是刻入灵魂,深入骨髓的东西。”
“刻入灵魂,深入骨髓吗?”路绛枫低声喃喃着。
“阿姊,最近东宫可有大事?或是别的会累及安远伯府的事?”
路绛枫疑惑李绛薇发问的原因,李绛薇只好将殷氏来访时说的话如实转告。
“皇姬那边,我不太清楚,一切应该还在掌握中。最近宫中忙着春祭,皇上就算要兴师问罪,也该等春祭过后。”
“阿姊也在忙此事吗?”
“太卜署不负责春祭。春祭的章程都有定数,轮不到我去指手画脚。”
“可在祭祀一事上,阿姊懂得更多吧,也能看见灵脉的状态,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你脚下这片土地可是龙脉所在之处,没那么容易躁动。对了......“路绛枫犹豫问道:“后世的皇上,还会举行春祭吗?”
李绛薇摇头,道:“后世没有皇帝,也不曾听说过春祭。”
“没有就没有吧。灵脉平和时举行的祭祀,不过是求个平安。世间的灵气日渐稀薄,想来祭祀一事对后世而言纪念大于其用途。”
“纪念吗?确实有几分感觉。”
就在李绛薇和路绛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李绛芩始终注意着她们。
又一串鞭炮炸完后,李绛芩嘻笑着,对着李绛芸说道:“我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和大姐姐不亲近?你和四姐姐可是双生姐妹,一胎出生。怎么察觉这么大呢?”
“与你何干?”
“我不过是好奇!”李绛芩抓着李绛空,笑呵呵地说道:“难道六哥哥不好奇?三哥哥也不好奇?”
李绛空没有回话,那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李绛盛。平日里像个小大人的他燃起好奇瞪大双眼看向李绛盛时,才有几分孩子气。
“这有什么好奇的?”李绛盛回道:“你四姐姐身体弱,大姐姐就帮着照看。你要是身子和你四姐一样弱,大姐也会照看你。”
“这就跟熬药的时候有人看火一个道理?”李绛芩笑着钻到李绛空身后,轻快说道:“六哥哥你信吗?”
“我觉得......三哥说的有道理。”李绛空一板一眼的回着话,让躲在其后的李绛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哪里有道理?三哥明明是觉得我们年纪小,敷衍我们嘞!”
李绛空忽然急了,帮着李绛盛辩解道:“三哥他不是这样的人。七妹妹不要信口胡言。”
“罢了罢了。你就知道替他们说话,我才是你嫡亲的妹妹。”
“你不如和你六哥好好学学。知道是非曲直,明事理。”
李绛芩冷哼一声,道:“倘若大姐姐是因四姐的身体才多加看顾,那为何平日给安远伯府下帖子,只邀四姐姐前往?既然四姐姐身子骨弱,还让四姐姐在两府之间来回跑?”
“你是想亲近大姐姐不成,正拈酸吃醋吧。”李绛芸取笑道:“大姐姐就在那坐着,你倒是过去和她们一块说话呀。来着扫什么兴?”
“你以为我不敢?”
李绛芸没有继续和李绛芩争论,直接扭头往亭子走去。
李绛芩着急喊道:“你去哪!”
“我找姐姐们说话,你爱来不来。”
李绛芩气的直跺脚,拉着李绛空也往亭子里跑,小亭子一下子塞满了人。
“玩累了?”路绛枫柔声问道:“吃点果子点心,休息一会吧。”
李绛芸在外耍了一会,出了一身汗,正想解下斗篷,被路绛枫制止。
“天冷,衣裳穿着。风吹了汗,容易着凉生病。”
“诶!”李绛芸明面上应着路绛枫的话,实际上却是冲着李绛芩喊。
“大姐姐!你怎么就爱跟她们两说话!她们......她们明明是庶女!”
路绛枫笑容未散,可周身的气质突然一变,变得极具压迫感。
李绛芩隐隐有些惧怕眼前这位大姐姐,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自我母亲进门,安远伯府这一辈的孩子就不分嫡庶一视同仁。是父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