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倾洒进来,照在顾温婵的脸上,凌乱的发丝垂在耳畔,苍白的脸色昭示着她所承受的苦楚。
水墨色并未对她施以酷刑,只是接连几天的吃了不同的丹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比当初眠歌的蛇骨鞭更盛。
沙沙的脚步声传来,顾温婵下意识的往身后缩了缩,可惜早就是角落之中,无法再躲闪,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脸在阳光下,有些莹白的透明。
“凤阙,我们又见面了。”出乎意料的,这次来找她麻烦的竟不是水墨色,而是眠歌。
顾温婵想起先前眠歌所说的话,心中顿时升起股不好的预感,到底她所说的折磨是什么?
“看样子,你师姐这两天对你照顾的不错,现在轮到我了。”眠歌的嘴角扬起抹讥讽的笑容,纤手往前一挥。
顾温婵更加向后,抵住了墙根,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她不禁诧异万分,问道,“眠歌,你到底想做什么?”
眠歌倒好似心情很好的模样,也不恼怒,说道,“别担心,我只是帮你乔装打扮番,否则入了黑暗之境,叫魔帝大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顾温婵心中一惊,高声问道,“眠歌,你到底有何目的,为何避开高渐离带我去黑暗之境?”
眠歌纤手往前一伸,顾温婵就不自觉的起了身,被吸到了她的身侧。
往近了看,眠歌着实比平常更美了几分,画着精致的妆容,让老天都足以嫉妒的容貌,只是她的周身透露着死亡的黑色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凤阙,怎么说,我们也相识了数万年,按这情分,我的婚礼,当然要请你参加呢。”眠歌说完,便不容顾温婵再开口询问,拖着她往外走了出去。
“你要成亲?”顾温婵脑袋发蒙,稀里糊涂的问道,“你成亲的对象是谁?”
阴狠毒辣如眠歌,又怎会只是单纯的请她赴婚宴这般简单,其中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成亲对象?早先顾温婵曾听曲倾提起过,眠歌作为魔界的左护法,从小便被当做未来魔后般训练,不论行为举止,还是教养,那么难道……
“是秦淮遇吗?”顾温婵轻轻的问道,带着些许期待。
眠歌笑的张狂,“算你聪明。”
顾温婵听到这答案,浑身放佛都失去了力气般,动弹不得,连反抗都未曾再存心思。
原来,原来,眠歌所说的,让她痛不欲生的方法就是这个,亲眼望着她深爱之人与所恨之人成亲。
不是说好了,不能上她当的,为什么心中还是那么难过,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转,比起先前毒药的痛楚,现在的她更加痛苦千倍百倍,几乎不能呼吸。
眠歌却还不死心,继续挖苦着顾温婵,说道,“凤阙,万年前你抢走了他的心,却最终惨死,万年后你重生归来,以为能跟他再续前缘,不料还是输给了我,如今我便要和他成亲了,魔帝为我们举办了场盛大的举世无双的婚礼,前来观礼的人来自四海八荒,他不再属于你了。”
顾温婵沉默以对,他从来就未曾属于过自己。
兴许是顾温婵的沉默让眠歌觉得扫兴,一路上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很快的,两人便到了黑暗之境。
眠歌将顾温婵用力的扔在了地上,向身边的侍女吩咐道,“给她打扮打扮,今天就让她做我的喜娘。”
顾温婵木讷的望着镜子里,她原本苍白的脸色被胭脂水粉掩盖了过去,连那心里的悲伤都被掩饰的平静。
像个木头人般,任凭侍女对她摆弄了番后,顾温婵呆呆的望了望镜子,那里面的女子虽面无表情,仍旧可以看出姣好的容颜,有些陌生的熟悉。
将两侧的侍女屏退了去,眠歌身着鲜艳的红色嫁衣,凤冠霞帔,将她原本绝美的容颜衬托的更加明艳动人,怕是世间的男子都无法对这张脸产生抵御心吧。
眠歌压低了身子,镜中,两名女子好似亲密无间,实则各自心怀鬼胎。
眠歌认真仔细的瞧着镜中,红唇轻启,说道,“自我出生起,便知会有这么一天,这是我和魔尊都逃脱不了的宿命,仅凭区区一个你,如何改变的了。瞧你,以前总是邋邋遢遢,不成样子,现在打扮起来,还勉强入眼,只可惜,今天,你也只能默不作声。”
顾温婵抬起了头,毫不畏惧的与镜中的眠歌对望,说道,“难道你从来就未曾想过,秦淮遇他不爱你,即便你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可真是个奢侈的字眼,有什么用呢?若是魔尊他真的爱你,为何答应与我成亲?”眠歌讥讽的说道。
“左护法,吉时已到,宾客已至,请您出来。”门外,忽的传来侍女的声音。
“待会,要想活命的话,就千万别说话,若是在魔帝面前露了馅,魔尊也保不住你的小命。”眠歌威胁着说道。
低低的垂下了眼眸,顾温婵并未说话。
“走吧,搀我去拜堂。”眠歌趾高气昂,心中有报复的快感。
顾温婵没有力气再反抗,认命的站起了身,搀扶起眠歌。
自从上次在冥界与秦淮遇分开后,他们就未曾再见过面,老实说,顾温婵还是很想再跟他见一面,如果可以,她很想问问,她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顾温婵的脚步有些沉重,感觉这条通往大厅的路,既漫长又煎熬。
远远地,顾温婵便看见秦淮遇颀长的身影,纵使那么多人喧闹的场景中,她还是能轻易的辨认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