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凤阙的屋中走出后,隽涧便有些无精打采,漫无目的的走在小道上,抬头却意外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回想起,凤阙最后说的话,望着面前那抹纤瘦娇柔的身影,隽涧只觉心中有些恍惚。
“隽涧,你我虽同为神位,却始终摆脱不了骨子里属于凡人的劣根性。”凤阙缓慢的推开了窗,双眼毫无聚焦的望着前方,面容惆怅的说道。
隽涧尚还沉浸在方才凤阙字字铿锵的话里,不解的抬头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当我还是顾温婵的时候,曾对这样一句话记忆深刻。”凤阙柔声说道,侧脸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随即,她朗声道,“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隽涧好看的眉蹙在了一起。
凤阙紧接着说道,“我所说的劣根性,便是此,人总是不肯珍惜现在拥有的,直到失去了,才了解它的重要性,可是那时,就已经晚了。”
隽涧不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隽涧,你素来聪慧,诸臣无不对你夸赞有加,鸢夏对你的情谊,纵使陌生人也都看的通透,我不信,你会半点没有察觉,还是,你根本就是在逃避?”凤阙也不废话,干脆挑明了说道。
隽涧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说道,“鸢夏于我,便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般,在她面前,我可以随心所欲,没有负担。”
“朋友?若单单是朋友,她便不会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可知,对于冰山雪莲来说,她们的花瓣便是寿命,鸢夏为了你,拔掉所有枝叶救了我,如今,她的寿命不过百年。”凤阙颇为沉痛的说道。
“什么?”隽涧不可置信的问道。
凤阙敛了眼眸,说道,“鸢夏是我的朋友,若是你的心里无她,那也勉强不得,她身为司医之神,相貌姣好,性格温和,自有无数爱慕者追随,你不是想知道,我与灼华的秘密吗,现在我便告诉你,灼华央我做媒,他想陪伴鸢夏余下的百年。”
隽涧手握成拳,脸上表情不明。
凤阙带着些期许的问道,“怎么,如今你还是执着的不肯面对内心的情感?”
隽涧面无表情,说道,“鸢夏乃是我的挚友,若她能得此好姻缘,我便安心了。”
说完,隽涧便跌跌撞撞的走了房间,留下凤阙在原地,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心中暗叹,这个隽涧,真不知他在别扭些什么。
正在隽涧晃神间,娇柔的身影却忽的回了头,天空中花瓣洋洋洒洒,落在她的发间,肩上,女子莞尔一笑,天地都失了颜色,温柔的声音响起,“隽涧,你来了?”
“嗯。”隽涧淡淡的回应,不可否认,那抹笑容就像是阳光般,照进他满是阴霾的心中,激起不小的涟漪。
鸢夏却并未在意隽涧冷淡的态度,像是早已习惯了般。
隽涧回想起方才凤阙所说的话,突地想跟她说会儿话,刚开了口,“你……”
“你来了。”鸢夏的声音尽是满满的雀跃,让人心情也不禁舒畅了起来。
隽涧看到灼华的身影,便将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回到肚子里去,看着两人眉宇间的羞赫之色,他心里莫名的酸了酸,难道凤阙说的是真的?
“你的身子不好,怎么不好好在屋里歇着,乱跑出来,当心着了凉。”灼华眼神中尽是宠溺的神色,话语间极尽温柔。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怎么说我也是神身,哪会如此娇弱?只是与高渐离一战迫在眉睫,我想着或许以后再没有机会回栖梧山看这美景了,便想着趁现在有空,多来瞧两眼。”鸢夏语气淡淡的,似乎要随时随风而去。
隽涧心里有些堵,也不知到底是因为方才凤阙说的那番话,还是因为面前的两人,他未多说,便转身离开,他怕再多呆一秒,情绪便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隽……”鸢夏虽是在与灼华对话,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注视着隽涧,眼下看他离开,忍不住出声叫他。
灼华连忙挡在了鸢夏与隽涧的面前,用手中的桃花扇挡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暗地里使了个眼色,说道,“别忘了凤阙交代的,现在若是心有不忍,便会功亏一篑。”
鸢夏脸上尽是哀伤的神情,怯弱的说道,“灼华,你说,凤阙会不会只是为了安慰我,才说隽涧心底有我,其实大可不必的,我已独自心伤数万年,仅剩的这百年时光,相比较以往,根本算不得什么。”
灼华忽的有些难过,在妖界禁地时,他与鸢夏相处了好一段时间,她与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很是同病相怜,她是个好女子,不应该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慢慢抬手,安慰性的摸了摸鸢夏的发丝,他说道,“你又何须妄自菲薄,天上地下,美人如你,必定引得千万人争相追逐。隽涧他与你相处久了,潜意识里认为你不会离开他,因此对你才不甚上心,凤阙这样做,激发他的危机感,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鸢夏抬头,美目中尽是碎光,脸上带着不确定的神色,说道,“可是,万一,隽涧他的心中从未有过我,这样倒显得刻意了,往后,我便再也无脸面见他了。”
“鸢夏,枉你活了数万年,竟半点冒险的勇气都没有吗?凡间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虽说这话粗俗了些,但也不无道理。左右你一无所有,没什么怕失去的,为何不拼尽全力赌赌,若是赢了,自然皆大欢喜,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