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因也不知道莫磊妈妈真会动手,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不偏不倚就挨了这一下。痛死她算了,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一直流。也无暇顾及其他,耳朵里嗡嗡直响,她只看到眼前丁亦宇愤怒的脸,她受伤的那只手被他高高抬起,最后他半拖半饱将她带出了人群。
等谢思因恢复些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他车子里了。她从来没见过丁亦宇这幅模样,愤怒的、眉头紧锁好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手不要乱动。”
谢思因痛的麻木,哪里还敢乱动,呆呆的举着受伤的那只手。四根手指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她都不忍再看。
丁亦宇将暖气开大,又从操作台上抽了一堆纸巾来为她擦干鲜血。鲜血流得整个手掌都是,他一点点慢慢的擦干净,又有更多的血流出来,他仍旧不慌不忙,却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谢思因流着泪喊痛。
他不敢继续,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下车。
外面吵吵嚷嚷还未停歇,谢思因看到他突然离开,顿时有些慌乱,眼巴巴看着,发现他只是钻到后面找东西。
丁亦宇回来的时候,见谢思因哭的比刚才更惨了,像是被人遗弃了的模样,他怔了怔,小声问她:“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要走。”谢思因哽咽着说道。
她这幅脆弱的模样看得丁亦宇内心一动,禁不住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说:“我怎么会走。”
他反手关门,将嘈杂隔绝在外面,只剩他们两人。又从急救箱里拿出止血的药剂和纱布,动作有些笨拙的为她包扎。可能是因为紧张,他好几次碰到伤口,谢思因喊痛不迭。
“先忍着。”
谢思因只是哭,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简单做了处理,她说:“为什么这么痛。”
丁亦宇脸色顿时难看之极,半是责骂地说:“叫你逞能,那可是真刀,你没头没脑就敢用手去接,真当自己很厉害是不是?”
谢思因委屈地看着他。
丁亦宇心软了,揉着她的头发,哄了哄:“等我一下。”
说完,他再次下车,向着吵闹不休的人群走了过去。说了几句话又回来,为谢思因系好安全带,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谢思因已经停止哭泣,看着他说:“不行,丽丽还没有出来,我要等她。”
丁亦宇皱眉:“你都这样了还替她操心?不等了。”
“不行。”她完好的左手拉住他衣角,很是倔强。
丁亦宇没办法,从她包里摸出手机,直接就打了过去,也不管对方听没听到,就说:“我是丁亦宇,你现在在哪里?”
舒文丽刚从法院洗手间出来,恍恍惚惚间接到谢思因的电话,这才想起谢思因说会等她,倒没想到电环这头是丁亦宇,她愣了愣,不答反问:“阿因呢?你怎么用的她手机?”
丁亦宇觉得这人挺磨叽的,他没了耐心,眼看谢思因还痛苦着,他说:“她在我车上,我一会带她去医院,你在法院门口等着,我让人送你回去。”
舒文丽一听就急了:“去医院做什么?她怎么了你先说——”
谢思因的电话却突然没电关机了,丁亦宇将手机塞回她包里,又用自己手机不知道打给了谁,谢思因听他吩咐那人去接舒文丽,这才放心。
做好了一切,丁亦宇开始专心开车,他这次开的很快,侧脸看上去有些吓人,谢思因也痛呼都不太敢大声。
最近的就是市医院,丁亦宇这会也没空计较太多,带着她到了外科重新包扎。过程中丁亦宇一直陪同,当看到医生用酒精将她手上那些已经凝结的血渍清洗干净,露出那一道深深的伤口时丁亦宇也是一阵心惊。
谢思因皮肤白,纤细的手指关节处被划伤,那伤口像是开一道道血口,还在不断往外冒着鲜血。丁亦宇忍不住皱眉,说:“怎么这么严重。”
医生一面处理伤口一面说:“伤口这么深大概会留疤了,这么漂亮的手真是可惜了。”
之前医生就问是怎么弄的,当时丁亦宇沉着一张脸没回答,现在听到他这么一说,他心里竟有些心疼。他知道这傻女人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看着她白嫩嫩的一只右掌被纱布一层层裹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第一次觉得欠了她的,却不知道何以为报。
出来之后,丁亦宇拉起她被纱布包裹的伤手反复看了看,嘀咕着:“居然是右手,到时候做什么都不方便。”
“别看了。”谢思因小心将手从他手掌里抽离。
丁亦宇一时没做声。
“走吧,我怕丽丽会担心。”
“等等。”
丁亦宇说,走过来很自然地为她整理凌乱的围巾、衣领,将她整个人包裹好了,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她的脸,说,“好了。”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谢思因倒被他的举动弄得浑身一热。
上了车,他从她包里翻出一包湿巾,打开了就直接往她脸上蹭,冰凉的液体一接触到脸上皮肤谢思因就忍不住抽气。
“你干嘛?”
丁亦宇很是淡定地说:“你脸都花了,给你擦干净。”
谢思因脸上一热,“我自己来。”她又不是双手都残了,而且被他这么对待她可真是不习惯。
丁亦宇却不理会,固定住她的头,很是霸道地为她将脸擦了一遍又一遍。他一点也不知道体贴,擦得谢思因皮肤生疼,可她却没有吭声,一直等他做完。
他仔细看她的脸,像是在检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