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也是先宫宴,后家宴。
因为是新皇登基头一年,明年就是选秀,故而今年的官员家眷中,年少的女儿多,儿子倒是带一个就算了。
独孤娇抱着穿着小斗篷的儿子,在席间,也只有她这么抱着孩子来赴宴了。
大户人家的孩子,都不会自己喂养孩子,而是会为孩子找好奶娘,一般都是奶娘照顾小主子,女主子很少亲自照顾儿子。
可像独孤娇这样一府主母,还是堂堂的亲王妃,却这样走哪儿都带着她儿子,还是自己亲自喂养照顾的,可真是见都没见过了。
不少人在心里鄙夷独孤娇,觉得这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山野丫头,那怕是挂着独孤氏大小姐的名头,也还是个不懂规矩,丢人现眼的没见识丫头。
西陵楚这位太上太皇与他的太皇太后,也就露个面,喝杯酒就离开了。
大家也都明白,太上太皇的身体一直不好,太上皇与皇上才会一直孝心有加,让太皇太后陪着太上太皇养在太康宫,一般都是鲜少有人敢去打扰他们二老的。
下面就是各家小姐,各展才艺的时候了。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各项绝学展露人前,真是比看戏法好看多了。
独孤蕣与独孤心也在,毕竟是独孤氏的二位公子,宫中夜宴,哪里有不邀请人家来的?
白玉霜也来了,一直陪在顾相思身边,顾相思就是带她来见世面的,这人死读书没用,就得多见大世面,见得多了,人也就从容淡定了。
“这是谁家小姐?跳的真好。”独孤娇望着这名穿着仙女阁新款浅碧色螳螂兰花纹的少女,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凌波微步,罗袜生尘。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总之,一个,美。
一句话,瑰姿艳逸如仙子。
西陵虞端杯饮酒压低声音说:“是徐家二房的嫡出小姐,没看到徐淑妃的脸色都气青了吗?”
“一代新人换旧人,徐老夫人够狠的。”独孤娇再看一眼这位翩翩起舞的少女,再看看脸色铁青的徐淑妃,唉!真是同情她,竟然被自己的母亲把她当了弃子。
“这位徐小姐是在徐老夫人膝下养大的,与二房不怎么亲,否则,徐老夫人哪里能放心把人送进宫,与她女儿争宠,让二房起来,她和她儿子最后什么都落不到啊?”西陵虞喂她吃口东西,孩子也睡着了,他招手唤了木槿和红桑,让她们把孩子抱下去休息。
独孤娇把孩子交给了木槿,吃着东西,看着一舞罢,款款向西陵修这位一国之君施一礼,便转身莲步轻移飘然而去的这位徐小姐,真是一举一动,都宛若洛神在世。
徐老夫人满意的眼中含笑,她多年的心血,总算是没白费。
她一早就知道女儿是个不成器的,再说了,女儿长得不是绝美的,又没有多少心眼儿,当年也是她狠不下心来,女儿才会什么都平平无奇的。
如今好了,她手里又多了一颗有用的棋子,只要这丫头进宫帮她女儿,她女儿还愁不能步步高升吗?
唉!可惜!这傻女儿不懂她的苦心,说不定,都在心里恨死她这个母亲了呢。
徐淑妃的确是恨死她母亲了,她年纪轻轻的又没有容颜老去,母亲就急着安排人进宫顶替她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
接下来,这些小姐再表演,可就每一个人比得过那位徐小姐得了。
不过到了最后,却有一女怀抱箜篌,一曲缥缈仙音,实在是妙不可言,另所有人都沉沦其中,赞叹不已。
“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独孤娇听了这位小姐的箜篌,脸色已是大变。她转头担忧的看向坐在西陵修身边的梵伽,这个女人可是不简单的,她可是比徐小姐更难以对付。
梵伽感受到独孤娇的视线,转头看向独孤娇,面纱后的嘴角微微一笑,轻微点下头,告诉独孤娇她没事,不管以后宫里进来什么妖魔鬼怪,她都有得是手腕镇压。
婆婆醒了,千年冰魄回到了她手里,谁敢来招惹她,她就把谁废了。
当动口不管用时,她还可以动手,就不信有人能越过她一头去。
独孤娇想想也是,梵伽当时可是差点一招都把南仲给废了,这些弱质纤纤的闺阁小姐,再是学了幻音术,哪里又会是她的对手?她真是杞人忧天了。
梵伽很喜欢这种温暖的关怀,独孤娇是她来了西贺国后,最喜欢的一个人了。
“你又和娇娇眉来眼去什么呢?也不怕朕和虞儿在一旁吃醋。”西陵修压低声音饮酒笑说,也就金世禄在一旁斟酒伺候,能听得见他在说什么了。
“皇上若是喜欢吃酸的,回头我腌点梅子,就多送皇上两罐好了。”梵伽与西陵修相处的也轻松随意,实在是从大婚后,西陵修就没有在她面前摆过帝王的威严。
西陵修被她逗得一笑,他这位皇后娘娘,绝对是一位不解风情且难以融化的冰美人。
宴会随着各家小姐陆续大展才艺,也快接近尾声了。
今年的夜宴安排的早,结束的也早,不过刚亥时,宴会就散了。
……
散了宫宴,他们一众儿女,自然是又陪祖父祖母以及父母一起过节守岁,西陵虞一家三口,今夜自然又是留宿在宫里了。
这事是瞒不过去的,宫里的另外三个女人,其中两个,便凑到一起疑惑起来了。
徐淑妃被她母亲气的不轻,宫宴一结束,她就气的拂袖回宫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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