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宫。
“母后,将心比心,舅舅这样受一个婢女的气,您都受不了了,我与您一样同为人家妹妹,又如何不能在气不过的情况下,教训一下那个出口不逊的婢女,训斥几句那个纵容下人羞辱我五哥的庶女呢?”独孤娇见孙皇后缓过来,她便退后两步,依然规规矩矩的立在孙皇后面前,半分不合礼数之处也没有。
孙皇后已经快被独孤娇说服了,可一想起孙香盈说的那些话,她再看向独孤娇,又是发脾气的拿起茶杯要砸向她……
独孤娇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一掰,啪嗒!磕在了桌上,她双眼瞬狙怒红,死死的盯着孙皇后,压低声音冰冷的对她说:“您是不是非要为了个外人来伤害我这个儿媳妇,让您亲儿子心痛不可?母后,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就这么喜欢做亲者痛之事吗?难道您巴巴儿的想让天虞哥哥恨您这个母后吗?还是说,您还一直觉得,在天虞哥哥心里,您是比我还重要的?”
“我自然比你在虞儿心里重要,因为,我是他的母亲,与他血脉相连的母亲!”孙皇后的手腕很痛,可她还是满目怒红点盯着独孤娇,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女人,满腹心机,妄图觊觎储君之位,挑拨我两个儿子的兄弟之情,我岂能再容你下去?”
“觊觎储君之位?孙香盈和您说的吧?”独孤娇总算明白她这位婆婆,今儿个脾气为何这般大了。她松开了她的手腕,望着她心平气和道:“母后,我与天虞哥哥是一类人,我们都不喜欢束缚,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天虞哥哥当皇帝。至于每日进宫请安之事?母后,我只是在为您可怜的儿子尽孝罢了,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居然还去信孙香盈的鬼话,到底谁在挑拨他们兄弟之情,您该好好想想了。”
孙皇后揉着都磕红的手腕,仔细想想独孤娇的话,她是有心疼她小儿子,又是怨恨孙香盈,虞儿为了修儿做的还不够多吗?她这个当嫂子当表姐的,居然还这样污蔑虞儿,良心都喂狗吃了吗?
独孤娇看着在她面前落泪的婆婆,知道她还是心疼天虞哥哥这个儿子的,她便上前一步,一手搭在她肩上柔声说:“母后,天虞哥哥自从封王后,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误会,他不止不敢常入宫侍奉您膝前,就连帝都他都不敢久留,您每每想来……就真的不心疼他的良苦用心吗?”
孙皇后当然心疼这个傻儿子,可她又有什么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为了他们兄弟和睦,她也只能让小儿子多受些委屈了。
“母后,我母亲与我父亲很恩爱,我也很快就要有个弟弟了,您与父皇也是结发夫妻,也该恩爱两不疑才是。”独孤娇知道她这婆婆的心结在哪里,无非就是放不下她母亲和父皇曾经的那那桩亲事罢了。
“什么?你快有弟弟了?”孙皇后这顾不得哭了,她无比的吃惊,独孤珵再过几年都快四十的人了,居然有怀孕了?
“是啊!我出嫁前,五哥就诊出我母亲有身孕了,我还想着等秋高气爽了,便与天虞哥哥回一趟凤凰山,瞧瞧二老,也瞧瞧我弟弟呢。”独孤娇想趁着这个机会,解开她婆婆的心结,也省的她婆婆因为一些陈年干醋,总是看她不顺眼,害得天虞哥哥左右为难。
孙皇后也不哭了,抬手执帕拭去眼泪,起身微微一笑说:“帮母后补个妆,咱们去见你们父皇。”
呃?独孤娇完全不明白这位婆母大人又要作什么妖了。不过,她还是跟了上去,去了后殿……帮她婆婆补妆?这都什么跟什么。
孙皇后回后殿补了妆,还换了身衣裳,非常尊贵霸气的带着儿媳妇出了正殿,前呼后拥的坐上銮驾,离开紫宫向宸宫进发。
独孤娇有点忐忑的坐在放了冰鉴,倒是挺凉爽的銮驾里,看向她家笑得狠愉悦的婆婆,小心翼翼问了句:“母后,咱们去宸宫见父皇做什么?”
她还要去太康宫请安呢!去晚了,二位老人家……可又要回头紧张兮兮的唠叨她,问她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还能去做什么?替你母亲……不!替你未出生的弟弟,向你父皇讨个大赏赐去。”孙皇后一路上还拿个非常精致的手镜照着,抬手轻理云鬓,说不出的心情好。
独孤娇嘴角抽搐一笑,总算明白她这位婆母大人想做什么了。
幽篁之前也是一头雾水,明明每次王妃来,皇后娘娘心情都不好,等王妃请完安,便把人赶走了。
可这回皇后娘娘心情忽然变得很好,而且更诡异的是……皇后娘娘要拉着王妃一道去见皇上。
如今一听说是王妃母亲有孕快生了,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皇后娘娘这哪里是去替王妃弟弟讨赏的啊?根本就是去气皇上的。
独孤娇和幽篁都不吭声了,老实坐着,等着看帝后大战吧!
……
宸宫
西陵尊正在批阅奏折,忽听人来报,说皇后娘娘带着肃北王妃来向他请安了,他是这个震惊啊!放下朱笔出了大殿,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是有点偏向西南了。
金世禄服侍皇上去了偏殿,又吩咐人准备瓜果茶点。
孙皇后非常有气势的带着儿媳妇进了偏殿,笑容满面的走过去,规规矩矩向西陵尊行了一礼:“妾身拜见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独孤娇低头在她婆婆之后行礼,她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看婆母怎么气死公爹的。
可是走不了,只能可怜巴巴的留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