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江同方皱起眉头,道:“你就这么讨厌在我这里呆着吗?”
江波摇头道:“怎么敢,您这里是大富大贵之地,我巴不得多呆些时间沾沾仙气呢!”
江同方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叹息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就不玩那套虚的了。江波,我知道你心里的不爽,但我有我的苦衷,你我走的道路毕竟是截然不同的。”
江波笑着说道:“是完全对立。”
江同方又是一叹,先是摆手让江波坐下,然后慢慢的说道:“你的性子我了解,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今天就我们两人,说什么都没有顾忌。”
江波摇头:“还是算了。”
江同方一拍桌子,常年身居高位所养成的大威严散发而出,直逼江波。
“我命令你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江波刹那间坐直了身体,眼睛盯着前方的茶几道:“这可是您说的,我是个粗人,不懂的掩饰,有啥说啥,事后您可别找我算账!”
江同方忍不住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江波,之前那个言行礼貌、说话轻言细语的人他可不喜欢。
“说吧,你就算骂我一顿也无妨!”江同方笑道。
江波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直视这副省长道:“说实话,如果你没有副省长这层身份的话,鬼才愿意来给你看病!”
江同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你是说来给我看病完全因为我的身份?”
“之前不是,但这次是的。”
江波直言不讳的说道:“以前我一直拿副省长当兄弟,好吧,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但重点不是这个。我给你看病,是因为咱们的情义。”
“那么现在呢?情义哪里去了?”江波的话像是触动了江同方的某根心弦,促使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说呢?”
也许是真打算敞开心窝子说话,江波白眼一横,道:“我带着手下刚来石城那会,人生地不熟,仇人一大把,放眼整个石城,就你一个朋友,但那时候你在哪里?”
江同方带着三分羞愧七分无奈的解释道:“你的到来很多人都盯着,我没法帮你。”
江波点头,“这我可以理解,毕竟咱们一官一匪。但让我不爽的是,今天为什么又叫我来了。别说是为了治病,那你完全可以去我诊所,别人也抓不到把柄。”
江波的话说的不明不白的,江同方却是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说白了,江波生气的,不是自己见死不救,而是见死不救后自己又来找他,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现在自己一点也不怕江波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公然将其带进了家中。
理由只有一个,江波黑衣卫的身份已经在上层传开。某种意义上讲,江波成了同道中人,江同方自然要第一个来拉拢示好。
这些东西想明白了很好理解,但平心而论,这种前后不同的做法确实不被人喜欢,让人心寒。
所以江同方现在脸色窘迫,羞愧的难以启齿。身为堂堂的副省长,他还没有在一位体制外的人面前如此失态过。
“这些都是你要我说的。”
江波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江同方咬咬牙,回里屋拿出一瓶看不出牌子的白酒和两个杯子。
“这是我珍藏了半辈子的酒,谁来了都不舍得开封。今天我以酒赔罪,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同方说着,用力打开瓶盖,一股浓香顿时扩散到整个屋子,使得闻者精神一震。江波忍不住赞了一声,“好酒!”
江同方不言不语,倒好酒,竟然两只手端着送到江波身边。
江波连忙接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刚才只是胡言乱语,哪里敢让你给我端酒。”
江同方摆手,正色道:“这事我确实做的不仗义,现在咱们放下一切身份地位,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波端着酒杯,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