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茶去厨房取杯子勺子之类的东西还没回来,殷靖坤拉开窗帘,开了一扇窗,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涌进房间里。
药瓶里的透明液体一点点流进血管,殷韶光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一点,喉咙也没有那么干哑了。
“感觉怎么样?”殷靖坤严肃地问。
“还好。”殷韶光平静地回答。
实际上,麻药药效过后,伤口非常很痛,尤其是那种皮肉被缝合的线拉扯的痛感,一阵又一阵袭来,冲击着神经,没完没了。
“没伤到筋骨和内脏,伤口全在肌肉上,有两处挺深的。”殷靖坤没有隐瞒,详细告诉他伤情,“一周后会好受些。这回,你至少得养两个月。”
“手术是我在家做的,见过你的就只有我的助手,是信得过的人,凶手也抓住了,放心吧。”
殷韶光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不说话。原本莹白的肤色失去了光泽,呈现出病态的青白色,整个人特别虚弱。
“茶茶她……”
“你爷爷带她来的。小姑娘守了你一夜没睡,估计吓坏了。”
慕倾茶有些虚浮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殷靖坤转身出了房间,对端着托盘的慕倾茶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径直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看着殷韶光半闭着双眼,无比虚弱的样子,慕倾茶感觉非常无措。
“茶茶……”
殷韶光虚弱的声音打拉回慕倾茶的思绪,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在呢。要喝水吗?”
殷韶光点点头。
慕倾茶按殷老爷子教的,帮殷韶光头侧起来一些,把吸管插到温开水里,然后喂给他。
温热的水流过喉咙,冲淡了口腔里浓郁的血腥味和抗生素的味道,殷韶光感觉舒服了很多。尽管身上伤口还是很疼,精神已经好了不少。
因为怕拉扯到伤口,殷韶光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连枕头也没用。
“茶茶。”
“嗯?”女孩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没事,都是外伤,养养就好了。”
“先去睡一会儿,醒了再过来……”
“我不走!”慕倾茶一下子拔高了音调,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巨门卷
“那我先回去一趟,拿些东西……”
“待会儿和你易叔说,他会送你过去,再带你回来。”
经过一整夜的慌乱,无措,慕倾茶此刻冷静了不少。
她快速回到枫林苑,收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塞进小号行李箱里,又马不停蹄回到军区大院。
路上,还不忘和学校导师请了假,和茶馆郑秋白那边打了招呼,然后直接把手机关了。
等她放好行李,再去到殷韶光房间的时候,殷靖坤正在给他换药。
一道长长的伤口从肩膀延伸到胸口,加上缝合的针孔,看着有些狰狞。腹部还有另一道比较小的伤口,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殷靖坤先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仔细撒上不知名的药粉,最后才开始用绷带包扎。
慕倾茶见他一个人有些不顺手,走上前来帮他拿取物品,同时扶着殷韶光有些颤抖的身躯。
殷靖坤很快给儿子缠好绷带,收好换下来带血的绷带,离开了。
换药的过程其实很疼,殷韶光满头都是汗。
慕倾茶扶他靠在床头舒适的靠枕上,用温热的毛巾将他头上的汗水一一擦去。
“还疼吗?”慕倾茶拉着殷韶光的手,问。
殷韶光苍白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轻轻摇头。
慕倾茶见他额头还在不断冒出来的汗珠,就知道他在逞强,拉着他的手不说话。
殷韶光精神好了很多,抬起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问:“吓到你了?”
慕倾茶低下头,使劲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怪自己没用,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你没有想问我的?”
慕倾茶还是摇摇头。能告诉自己的,殷韶光愿意说自然会说,问也没有意义。
“都是外伤,很快会好的,不用担心。”
男人的大手再次覆到她头顶,轻轻揉了两下,让她有种这人又恢复生龙活虎的错觉。
“等我精神再好一点,我们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