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起身,将身上被北冥夜撕毁的衣服换下,叠好,垫在他的脸上,他后背有伤,暂时只能趴着。
然后,初墨用刀划开了北冥夜背后的衣服,
一片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有好几处伤口已经黏在衣服上取不下来了。
见惯血腥的初墨,第一次皱了眉头。
她给昆仑奴取铁链时问店家买的一坛酒,让她偷偷放在了空间里,现下刚好派上了用场。
她用干净的布蘸着酒,一点一点擦拭北冥夜背上的伤,
从脖子开始,他的后背就没有一处完好的肉,都是伤口呈锯齿状的撕裂伤,
一个又一个大口子乎乎地往外冒着血,白酒浇上去,立时就和血混合在了一起,流向身体两侧,
不一会儿的功夫,北冥夜身下的石头就被染得殷红一片···
初墨光是清理伤口就费了一番功夫,创伤面太大,北冥夜的衣服被初墨用刀划成了一条一条,
当她尽数脱掉北冥夜的衣服,他手臂上还没有消退的红疹和一条接一条的刀痕暴露在她的眼前时,初墨的眼皮还是狠狠地跳了跳。
那些刀痕自外向内一划到底,甚至都还没有结痂,嫣红的血肉还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渗着血,
初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直接冒上了头,
”吃不了花生,为什么不早说,我喂你什么,你就吃啊,喂你毒药,你也吃?“
男人静静地趴在地上,一点回应都没有···
四周漆黑无声,空荡荡,只有微风不时地从她的脸颊上吹过···
这场无声的吵架,让初墨心里堵得难受。
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北冥夜的身体状态。
从她和北冥夜在马车上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好奇了。
此时正值初春,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可他却待在一个寒凉如冰窖的马车中,难不成真是怕热?
接着就是北冥夜在水潭下给她渡气,他口中清苦的药香。
这是一个长年吃药的人,才会将药材的气味浸入骨髓,说他没病,打死她,她也不信。
再接下来就是这次了,他突然间苍白的面容,还有那猩红的如同走火入魔的眼珠···
直到初墨摸上了他的脉,才知道,原来,他竟病得如此重···
初墨敛下她狂奔的思绪,拿过刚才从空间里拿出的盒子,打开,拿出手术针线,把能缝的伤口缝上,然后把云南白药尽数撒在了北冥夜的伤口上,这是她剩下的最后一点云南白药。
为免血腥味吸引周围的猛兽,她把擦伤口的布,还有北冥夜的衣服统统丢进篝火中烧了个干净。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打开药粉罐子,围着北冥夜撒了一圈。
牛头山毕竟是原始森林,入夜后极是危险,这药粉可以驱散蛇虫鼠蚁和猛兽,她需要去采一些草药,得暂时离开一下。
走之前,她弯身在北冥夜头顶摸了摸,轻声道,”我很快回来,你乖乖的。“
男人依旧没有一点回应,安静得跟死了差不多,初墨伸出指尖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在他鼻下探了探,呼吸微弱到似有似无···
她面色凝重的起身,从篝火旁拿出一个火把,
果断地转身,向着黑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