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静拖着重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往王氏的寝园里走。
今日府中的守卫全部被迷晕了,静得连鸟叫声都听不见。
王氏的寝园在清茗轩的对角线上,走过去还颇费了些功夫。
云初静在这个寝园里住了20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其的熟悉。
本来她以为王氏卧房外会有丫鬟值守,很意外的,今夜却一个人也没有。
房中漆黑一片,母亲应该是睡下了。
母亲?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从脑海中跳出来时,云初静有片刻的征愣。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对她是极好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甚至让她的地位在府中所有人之上,比那两个要来的嫡子还要高。
母亲常说,她若是个儿子,必要让她坐上大将军的宝座。
当时,云初静听过就过了,没往心里去,现在再想起来,原来她是在怨恨她是个女子,原来她爱大将军的宝座更胜过爱她这个女儿,才会在她出丑之后,彻底舍弃了这颗棋子!
原来,她只是她迫不得已之下,必须要抓住的一根浮萍,现在她又有了身孕,而弃子毁与不毁,又有什么重要?
弃子?
云初静无声的笑了,指甲狠狠抠进肉里!
堂堂东璃国白莲仙子,竟然有一天会变成弃子,还在一天之内被人厌弃了两回!
她猫着腰鬼鬼祟祟往王氏卧房的方向走,从怀中摸出一颗银白色的药丸,正准备捅破窗户塞进去,屋中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你···你干什么!”
“好娇儿,让我摸摸孩子,你闭门不出,我都好多天没摸他了!”
“你给我从我床上滚下去,大夫说了,不到三月的孩子最小气,拿开你的脏手!”
“我不走,我都打点好了,让我陪你睡着吧,卯时一到,我再走好不好?”
“滚开,滚开,你真烦人!”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从屋里缓缓飘荡出来···
云初静小时候经常来母亲屋里睡午觉,上床的时候那床便会响个两声,她再熟悉不过。
所以,母亲和这个男人···是在偷情?
这一认知让云初静惊掉了下巴。
万万没想到,母亲竟然背着爹爹红杏出墙!
浓烈的背叛感与耻辱感占据了她的脑子,云初静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没听错,刚才那人说孩子,难不成,母亲肚子里的···不是父亲的种?
她与这个野男人还有了孩子?
忽然之间,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屋中二人接下来的谈话会让她听到一些···很不好的事!
她的意识让她离开,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不仅没有走,还屏住呼吸,凑近了窗户,
“娇儿,静儿今夜没有回府,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那个不要脸的臭丫头,管她作甚!”
“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好歹也是我们的女儿!”
窗外的云初静石化了!
我-们-的-女-儿?
他们在说谁?谁是他们的女儿?
“我有说错吗?恬不知耻跟在太子身后这么久,也没看她嫁给太子,最后竟然还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谁会要一个20岁的老姑娘?我没生过这么蠢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