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斯年目送秦月进了厨房,猛然间发现腿边多出一个小家伙。
“午安,父亲。”
佑佑双手自然垂在身子两侧,从栏杆的夹缝中看着一楼的场景。
项斯年挑眉,
这孩子总是神出鬼没的。
“新年快乐,佑佑。”
“新年快乐。”
两人打了招呼,一时陷入沉默。
“我们下去吧。”项斯年提议。
这样站着他有点小尬。
“嗯。”
享用了新年第一顿午餐,佑佑跟着左妖在家里四处闲逛,同时左三圈右三圈地轻轻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佑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看着项斯年靠在沙发上,少见的惫懒模样,压下在喉中滚动的话,直到秦月从厨房里出来,才开口问道:
“我们不用出去走亲戚的吗?”
秦月遭受会心一击。
事实上他和项斯年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就僵硬了。
“今天是休息的日子。”
项斯年斟酌着开口,
“有一种说法是,如果新年第一天就拼命工作,这一年都会很忙很忙。所以我们明天再去走亲戚。”
这说法有点意思。但是走亲戚和工作有什么关系?
佑佑听到项斯年承诺明天会带她去,便不再想他之前掰扯了些啥子玩意儿。
他们想说自然会说,倘若有心瞒着,那她也只能听些捏造的东西。
不过,
“那新年的第一天就睡懒觉,难道不会一整年都睡懒觉吗?”
秦月还有些魂不守舍,但一听到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又回过神来,按捺下心中烦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哈哈,不是这个意思啦!新年第一天睡懒觉一个是因为除夕晚上要守岁,保护自己不被年兽抓走,那么睡迟一点也就没关系啦,因为警报解除啦!”
秦月朝佑佑眨了眨眼睛,嘴里叽里呱啦说一大通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还有就是,希望新的一年不要这么辛苦,自己不要是劳碌命,你想啊,睡懒觉不是假期才能做的事情吗?人人都喜欢假期,当然带薪休假就更喜欢了!”
佑佑神情诡异地看了沐恩一眼,还是决定给他留点面子。
秦月仿佛说嗨了,无视周围一切目光。
然而他的心里:
又不是真的断了过去。
明明也有联系。
早该想到的呀。
肯定要带佑佑回去的嘛。
项斯年向来见不得秦月神情恍惚,甚至强颜欢笑的模样。
他走到秦月边上,握住秦月的手。
那手掌冰凉,掌心还有些湿。
秦月抬起头,扯了扯嘴角,是想给爱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可最终颓然地低下头。
他自己都能想象出来他笑得有多丑。
项斯年顿时心疼得不行。他低声说:
“明天一起去我爸妈家吃个饭,这样可以吗?”
秦月点了点头,喉咙像被棉花堵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用回秦家。
这让秦月松了一口气,却更加懊恼,还有一点失落。
他什么时候才能站出来呢?守护他的爱人。而不是一直躲在阿年背后,享受甜美的生活。
佑佑背朝着那边一对陷入爱河的恋人,坐在小板凳上帮左妖揉着肚子。
那滑溜溜的白毛手感极佳。佑佑看着从指间漏出的白毛,手指并拢夹了夹。
嗯,老师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佑佑放空神思,
我什么都没听到。
*
寂寞空虚冷。
佑佑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一整天她都干了些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干。
生无可恋.jpg
她居然浪了一天。
她再也不陪左妖玩什么“超级咕噜鸟”了。
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浪费生命!
于是佑佑迅速下床休整,不过三分钟便离开了房间。
她跑到以前晨练的地方,例行扎马步,然后一板一眼地练起朴石教她的东西。
江市的冬天固然没有北市的冰冻三尺,却也比海州冷许多。
呼出来的气都凝成了白雾,没被清理的草地上还积着一层薄雪。寒气似乎能无视人的衣裳,直接侵入到肌肤上。
晨练的人明显少了。
何况这是正月初二。
在佑佑的贴身衣物湿了又干了的时候,秦老爷子姗姗来迟。
“呦,小丫头你来啦!昨天睡懒觉了是不是?”
秦小泰脸上笑眯眯的。
看到佑佑,他的心情很好。
过两天估计得有一大波人往他家里跑。他先出来喘口气儿,省得一把老骨头被他们折腾坏了。
佑佑不置可否。
如果真的是厄斯风俗,她睡懒觉难道不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嘲笑的。
不是的话,那就不是吧。
佑佑的态度过于淡定,以至于让秦小泰感到无趣。
“来吧,丫头!陪爷爷下盘快棋冷静冷静,爷爷请你吃早餐!”
秦小泰嘿嘿嘿地笑着。
佑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亭子里的石桌,桌上放着一副棋,也不知什么时候摆上的。
她点了点头,侧过身子,让秦小泰先行。
嗯,她可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
“啪”的一声脆响,秦小泰落下棋子。
佑佑仔细看了看局面,站起身打算告别回家吃早饭。
秦小泰仍有些意犹未尽:
“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