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骗局其实并不复杂,左慈是左道中人,会些妖术,他选在齐州府接连遭遇雪灾,旱灾之际,百姓惶惶不安,先用妖术引起百姓关注,百姓看他不收钱慢慢放松了警戒心。左慈及其团伙再静心筹划了一出三清真人显圣的骗局。
宁放在遇仙楼遇见的何足道也是左慈一伙的托。这是风门常用的手段。
此骗术看似简单,却环环相扣,任何一环出了问题都无法完成。
现在,齐州城全城百姓都落入了局中,连官府也深信不疑,这时候无论谁站出来揭发百姓都不会相信。
游豹娓娓道来,讲完整个局,宁放听完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无论如何,这伙人手段堪称高明。
“宁兄弟,眼下全城百姓都在集资,左慈一伙的布局只差最后一步了,他们一旦拿到钱肯定就溜了。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只须照办就是。”
“游兄,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能帮了什么忙啊?”
宁放摇头苦笑,他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干这种江湖的勾当都是神鬼莫测的高人,自己能做了什么。
游豹喝了一碗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宁兄弟无须担心,左慈的同伙何足道就住在方家宅子后面的客栈街,你现在是方家宅子主人,出入哪里不会引起怀疑,宁兄弟只要留意何足道一伙的动静就行了。”
“哦”,宁放顿时心里一松,原以为游豹会让他干些什么事,没料到这么简单。
他表面强装镇静,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起伏,以前他最多算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并无大恶,但要是搅进这个局,不管将来结果如何,肯定都会陷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游豹大概看出他心中激荡,也不催促,只是埋头吃酒。
看样子游豹已经暗中调查过他。连他改造方家宅子的是都知道。
面前摆着满满一桌好酒好菜,要是以往,宁放少不了开怀畅饮,大快朵颐,但现在却如坐针毡。反复思量后,心道反正左慈一伙的钱也是骗来的,不骗白不骗。
主意拿定,他抬起头缓缓点了点头。
游豹微微一笑,道:“宁兄弟勿怕,一切游某自有安排,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楼外清风徐来,天高气爽,街上人来人往,富家公子悠闲地摇着折扇逛街,宁放却出了一身冷汗,游豹拍拍他肩头,笑了笑,吩咐小厮结了账,径直离去。
他定一定心神,不再纠结,吃喝起来。
按游豹所说,这伙人的布局接近收尾,只差最后一步,只要筹集的钱财到手,肯定就溜了。
这个惊天骗局布局堪称周密,不过左慈最后能否拿着钱财安全脱身,才是关键。
对普通人来说,旁门左道是另外一个未知世界,宁放隐约意识到自己已经坠入了一个可怕的漩涡中。
宁放像往常一样喝的醉醺醺,走回去,远处的河边渡口,太阳暖暖地照着,几个菜农正挑着担子过河,柳树下范五爷和一群读书人正在争辨着什么。
他心里有事,无心游玩,早早回了家。李冶出去干活去了,院子里静悄悄地,天色还早,他便泡了一壶茶,坐在菜园子前面慢慢吃茶。
天黑时李冶回来了,进门就兴奋地道:“公子,今天街上好多人都在议论三清爷爷显圣的事。”
“唔”
宁放淡淡哼了一声,小丫鬟见他很冷淡,眼神有点委屈,一阵风跑进厨房熬汤去了。
次日早上起来,宁放和平时一样径直去坛市街方家宅子,到了哪里,徐管家和小攸宁都没来,工匠倒是早来了,一切进展顺利。这宅子经过半个月的修缮焕然一新,颇具规模,处处都显示出昔日主人的荣光。
他按照游豹吩咐,仍然和平日一样,悠哉悠哉,带着小攸宁闲逛,暗中却悄悄观察何足道等人的行踪,那何足道一伙对人说是富商,准备来齐州做生意,每日除了去遇仙楼吃酒,便是坐着马车到处游玩考察,被宁放还逍遥,丝毫看不出异常。
转眼又过了几日,城中百姓呼吁集资建道观的声势越来越大,无数人涌到官府门口请求官府出面组织,在这样的情况下,府衙便出面组织,三天之内集资了二万两白银。
…………
午后,宁放带着小攸宁去遇仙楼吃酒,上了三楼便见捕头李康坐在窗边吃酒。
“李捕头”
“宁公子”
两人互道寒暄,落座毕,宁放吩咐小厮上好酒好菜,见李康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李捕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宁公子,咳,别提了,还不是最近城里三清真人显圣的事闹的。”
“哦,李捕头有何见解?”
李康苦恼地摇摇头,道:“眼下全城百姓都嚷着要集资建道观,府衙已经默许了,李某心中不知为何却有点不踏实。”
“李捕头莫不是怀疑这件事有诈?”宁放愕然问道。
李康摆摆手,道:“宁公子,喝酒,不提也罢。”他是捕头,对这件事隐约有点不踏实,不过是职业病罢了。
李康暗中已经派人调查了左慈,却没有发现疑点,两人边聊边喝酒。
小攸宁忽然指着楼梯口道“姑爷,你看—”
宁放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是那日在客栈门口见过的书生张成武,张成武背着幼儿,脸色蜡黄形容憔悴,向酒楼内的客人讨赏钱。
“姑爷,我们不是给了他五两银子吗?”
小攸宁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