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边走边说:“哦,陈宾啊……不是啊……对不住啊,老太婆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孩子,你找谁?你有事儿吗?”
“老奶奶,”肖剑有些语塞。跟这样一位老人要吃的,总觉得有点张不开口。可是,为了这咕咕叫的肚子,也得说呀。肖剑看了看老人身上已经缝补得看不出原来款式的衣服,也罢:“那个,老奶奶,我和家人来山里玩,走散了,想用我这棉服换您点吃的,可以吗孩子,看你的样子,是城里人吧。怎么,也是闲的无聊,来山里找乐?也是自顾玩了,和别人走散了?你们这些人啊,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玩起来也是边没沿的。唉。”
什么叫闲得无聊,来山里找乐还也是,还这种人,您见过多少?
肖剑第一次被人这样数落,脸色窘然啊,真想一回身扭头走掉。可是不行啊。云梦还在那呢,还饿着呢。咬咬牙,硬着头皮听着吧。
好在,老奶奶耳朵不聋,脑子也不笨,说了两句终于把话题归到了吃的上去。
“不瞒你说,我这吃的也缺着呢,我这儿的吃的也是别人给我的呢。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刚蒸了一屉的窝窝头,打算让小陈带回去呢,你要是不嫌弃,我去屉上给你拿两个?应该还热乎呢。”老太太牢骚归牢骚,其实心肠也是挺热乎的。
谢谢,谢谢,肖剑赶紧道谢,窝头也行吧,窝头也解饿,不是吗?
老太太回身进去拿窝头,肖剑就在外面等着。等着的功夫,他把棉服脱下来,放到老太太门边的一个旧圈椅上。他这棉服可是能买这一车窝窝头的了。
就在肖剑叠他的棉服的时候,一辆面包车从山里的公路上开过来,停在平台下面的一块空地上,一个的络腮胡子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从车上提下来几个编织袋,吃力地提着从山下走上来,他的腿有点不大利索,一瘸一拐的。
肖剑听到噼噼啪啪的脚步声,警觉回头,差点吓出冷汗,心说,他怎么来这了?
正所谓狭路相逢,冤家路窄,来人正是绑架肖剑的那个男人。他戴了一顶旧毡帽,低着头,正提着一堆东西,沿着斜坡往平台上来。
怎么办?绵软的双腿和叽里咕噜给要食的肚子告诉肖剑,在这个时候交手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也是上策。肖剑头脑机敏,眼明手快,一个伸手,把棉服抓了过来,再一转身。已经到了房子后面。
肖剑刚躲起来,男人就上来了,他气喘吁吁地把东西放到门口,冲着屋里大声喊道:“王奶奶,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你在屋里吗?”
王奶奶这一次倒是应得很快:“在呢,在呢。陈宾吧,屋门开着呢,进屋歇会儿来……”
“不了,王奶奶,我还有事呢,我先走了,米和面跟您放门口了,您一会记着拿……”男人并没有停留,说完直接地甚至有些匆忙地转身走下平台,走向那两面包车。他的的声音醇厚,质朴,话语礼貌谦和,要不是他脸上隐约带着的那一丝慌张,肖剑都会怀疑他和自己看到的嫌疑犯是不是一个人。
他都快走到面包车跟前了,老奶奶才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走远了赶紧大声地喊:“小陈,小陈,先别急着走呀,进屋来歇一会儿,奶奶蒸的窝头,给你媳妇拾几个。”
男人回头冲着奶奶笑了笑:“不了王奶奶,我还有急事呢。我先走了,这次走的急,忘了给您带油,等下次去城里,我再给您捎点油回来。”
“不着急,我老太婆吃不吃油不要紧。你不用总惦记我,我这样总是拖累你,这心里怪不落忍的。你去忙去吧,我这儿没事儿。”
那个男人匆忙间又挥了挥手,转身上了面包车,风驰电掣般的开走了。
老太太依依不舍地看着面包车的影子,留恋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脑袋想起来:“唉,小伙子,你在哪呢?小伙子。窝窝头给你拿来了,,小伙子。”
肖剑满脸狐疑地从房子后面转出来,他先扫了一眼那几个袋子,袋子倒真地盛着面粉和大米,还有两个疙里疙瘩的也像是几颗白菜。
肖剑的心莫名地有些放松,他接过老奶奶递过来的两个黄澄澄,金灿灿的窝头迟疑了下,问老太太:“老奶奶,刚刚那位……他是什么人呀?他总给你送吃的?他是您的孙子吗?“他本不想说那位叔叔,可是他说不出口。
老奶奶的神色有些黯然,本来就耷拉的眼皮垂的也更厉害,不过,也没有太伤心,也可能时间久了,早就看开了,淡淡的笑了笑:“他哪是我的孙子呀,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
福气?肖剑一时竟不能接受老奶奶这样的措辞。这样的孙子是福气,那别人家的孙子呢?是不是只要没住监狱,就是烧了高香。心里不太认同,话语上便会不由得带上些不服。
“您的意思说他是一个好人?”
老太太又看了一眼那公路:“当然,他当然是一个好人,他要不算好人,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态度肯定坚决不容置疑。
得,人家老奶奶还认定了,这好人卡发的让肖剑有些无语……
老奶奶大概看出了肖剑的不服,她好像信仰被辱没了一般,上下打量了两眼肖剑:“小伙子,人的好坏不能依穷富下定论,更不能看外貌打扮,要看他做的事……”
肖剑想要高呼,对,您说的太对了,要看他做的事。那您知道他做过些什么事吗?要不我说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