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蓝以完美的姿势行了一礼,却同时用只有太子殿下苏摩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是,谢殿下的祝福。殿下您才是,辛苦了。刚才的事情别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但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请一定小心不要暴露您的本性。”
“哎呀?我似乎听到您对一国的太子说了些不太得体的话啊,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不过殿下劳苦功高,我自认无法揣度您的心思。如果引起了殿下的不快,那是我的不才所致,在此奉上首级也无法解我心中之恨。”
“瞧您说的。既然您如此期望,本不该拒绝,但即使是您这样的不忠不义之人,禁军依然是禁军。很遗憾现在不能减少禁军的数量。请尽量注意别丢了小命吧。”
“是。交给我吧。至今为止殿下曾经无数次地向我下达无谋的命令,不过还是习惯了。”
苏摩哼了一声。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他们并不知道,侍卫墨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哎?哎?”
叶星沉慌乱了。
因为正在和叶迦蓝小声交谈的苏摩殿下突然走向了他。
他本以为殿下只是偶然走向这边,但他明显是在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为什么会到我这里——叶星沉这样想着,却也不能逃走,只得低下头迎接殿下。
“放松点,抬起脸来。”
苏摩殿下的声色中充满了威严。
叶星沉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你就是叶迦蓝神官叶星沉吗?”
“哎。啊,是的。”
“用不着这么僵硬。我又不会把你抓来吃了。比起这个,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啊。”
“你,那个,对叶迦蓝怎么想——不!什么也没有,算了,忘了吧。比起这个,叶星沉,我向身为神官的你拜托一件事。”
“……哈啊。”
“你也许知道,我姑且欠叶迦蓝的情。如果他死在战场上的话,那个,我会睡不好觉的。叶星沉,那个木头人就拜托你了。”
叶星沉注意到了殿下些许的变化,他的脸微微红了。
果然这位苏摩殿下喜欢姐姐啊,叶星沉推测。也许是觉得苏摩殿下配给那位姐姐太浪费了,叶星沉总觉得心里有点疙瘩,但不管怎样总之他觉得这不是坏事。
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拒绝为了姐姐而尽力。
叶星沉深深行礼。
“我明白了。我会竭尽全力。”
“……恩。是、是吗。希望以后能和你单独谈谈啊。”
最后,苏摩殿下只说出了这些。
第二天,讨伐叛乱军的禁军团第三军出阵。
包括后方支援的士兵在内,总兵力为一万。
……
张雷夜压低身体,迅速踏出一步。
那是从小时候就以禁军为目标、经过充分训练才能拥有的迅速动作。只靠身材高大臂力强壮的对手是无法看穿的。
向上挥的剑只用一击就弹开了对手拿着的木棒。
接着不留一丝空隙,把剑的刃口抵到了喉头。
从周围的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和赞叹。
“知……知道了,是我不好。不会再用小鬼之类的话小看你了,能、能饶了我吗……?”
“一开始就这样的话,也不用这样难堪了啊。”
张雷夜说着收回了剑,悠然地离开了那里。
众人都不敢挡在他面前,默默地让开一条路。
开端是一件很寻常的事。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小孩子啊,一个大男人这样找张雷夜的茬。这几天在这个平原,这样的纠纷数不胜数。
不过这个大男人不是学习了正规的剑术、从小就充分训练的张雷夜的对手。至少表面上大家都这样认为。
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的时候,张雷夜按住自己的胸口。心脏夸张地扑通扑通直跳。手在颤抖,拼命抑制紊乱的呼吸。
对手是比自己高大得多的大男人。当然,张雷夜不觉得会输,但这场胜负既不是比赛也不是训练。只要吃下男人手里握着的木棒一击,就一定会断掉一两根骨头。那样的话,在这个没有人能依靠、治安混乱的地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一想到万一输了的事情,背后就直冒冷汗。
但是他赢了。越过了性命的危机,经历了一次实战。曾经失去的自信又找回来了。张雷夜想,我绝对不弱,我很强。只要像这样不断积累实战经验,总有一天一定能向那个叶迦蓝报一箭之仇。
不过,在越过了那样的危机的现在,他又明白了一件事。让自己的生命暴露在危险之中是多么可怕啊。然而,叶迦蓝却只有两个人冲进敌人的巢穴,以二十名士兵为对手不流一滴血、呼吸一丝不乱地获得了胜利,她的存在简直就像是怪物。
“哎呀,稍微打扰一下好吗?”
正在这时,有人把手放在张雷夜肩上,向他搭话。
还有没吃够苦头的家伙吗——他这样想着转过身,看到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到处找打架的那种血气旺盛的性格,不过他身上穿的铠甲和手上拿的剑上有不少使用的痕迹,可以看出绝不是外行。
“……有什么事吗?”
“刚才的我看见了哦。你虽然年轻不过很厉害嘛。”
“有事快说。”
自己的性命刚刚遭遇过危险,也难怪张雷夜的回答中带刺。
不过对手似乎也理解,为了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