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冷的夜晚显得特别漫长,珞瑶甚至有了一种自己堕入永夜的错觉。
当天际一点一点泛白,太阳终于露出云层,虽然还没有感受到阳光,但珞瑶却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太阳的温暖。熬过了这个寒冷的夜晚,一切变得似乎有了希望。
站起身,伸了个舒服的懒腰,蜷缩一夜的疲惫散去了不少。珞瑶认真看了看皓凖,默默对着他的睡脸笑了笑,转身来到岸边。
随手捡起几块小石头,珞瑶对准水里飞快地投出,只听扑通扑通几声,便有两条鱼从水下浮了起来,显然是被石头给击晕了。珞瑶搓搓手,从冰冷的河水里捡起这两天已经翻了白眼的鱼,开心地回到篝火边。
要是在从前,珞瑶一定不知道该把这两条鱼怎么办。但这一路上,珞瑶虽然没亲自动过手,却也吃过几次皓凖和顾云迟做的烤鱼。
其实很简单的嘛,珞瑶想着,抄起两根削干净的树枝,从鱼嘴里捅了进去,然后开始乐颠颠地放在篝火上烤。
当皓凖再次醒来的时候,珞瑶手里的烤鱼已经开始冒起了青烟。皓凖挣扎着坐起来,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珞瑶,这是什么味道?”
珞瑶献宝似的举了举手里的鱼:“我在烤鱼啊!准备好尝尝我的手艺了么?”皓凖看了看那树枝上已经快要烤焦的鱼,牵了牵嘴角,没有说话。
“师兄,你的腿有没有好一点?”把烤鱼从篝火上面取下来,珞瑶走到皓凖身边坐下。
“没事了,只是皮外伤。你处理得很好,伤口没有恶化。很快就能恢复。”皓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昨天那血腥的场面不曾发生过一样。
“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珞瑶故作轻松地小心,递上一只烤鱼:“饿了没有?快尝尝我的手艺!”
皓凖笑着接下来,却没有急着动口。珞瑶倒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一口便咬了上去。刚一入口,便摆出了个苦脸——“呸呸呸!这什么东西啊!难吃死了!师兄你快别吃了,这鱼有问题!”
皓凖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珞瑶,你有把鱼鳞去掉么?鱼的内脏,是不是还留在里面?而且……平常我们烤鱼都会加作料的……你……”
珞瑶一听,立刻瘪了嘴:“好嘛。我就知道自己做什么都不行!算啦算啦,不吃了!”说着。把烤鱼丢在了一边,撇过脸去,独自生闷气。
皓凖带着笑脸,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珞瑶,谢谢你。”
珞瑶本来还在暗暗生闷气。一听这话,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皓凖,发现他也在含笑地看着自己。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珞瑶忍不住脱口道:师兄,你没事吧?我发现你今天经常笑诶!是不是磕到了头?“
话一出口,珞瑶就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直是!哎……
皓凖一听,顿时也怔住了,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气氛陷入空前的尴尬之中。
“我再去抓两条鱼,你来烤(你再去抓两条鱼,我来烤)”二人异口同声道。这意外的“默契”让两人又怔了怔。珞瑶赶忙站起身来,逃跑似的跑去了河边。皓凖也撇过头,干咳了几声来掩饰尴尬。
来到河边,珞瑶气急败坏地一个劲丢石头解气——自己真是个大笨蛋,说什么不好,居然说这种话!这下可好,惹恼了师兄,以后他又会冷冰冰的了!真是大笨蛋!
如此这般,珞瑶再次把鱼带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皓凖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在珞瑶把新鲜的鱼带来之后,再进行处理。
看见皓凖取出昨天那把匕首,珞瑶惊得咽了咽口水——他、他该不会就打算用昨天给他清理伤口的那个匕首来割鱼吧!这也太、太那个了吧!
却见皓凖在刀鞘的某处按了按,只听咔嗒一声,刀鞘背面又掉出一把小而精致的匕首,匕首的刀刃很薄,十分锋利。
皓凖像是看穿了珞瑶的心事,一边用那把小的匕首刮鱼鳞,一边道:“这叫做子母匕首,昨天你心慌意乱,大概没有察觉。”
珞瑶觉得一真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地看着皓凖熟练地刮鱼鳞,然后将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
“好了,你拿去河边洗洗吧”,皓凖把清理过的,血淋淋的两条鱼递给珞瑶。经过昨天的事,珞瑶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接触鲜血了。拿起还在滴血的两条鱼,珞瑶脚步轻松地跑去河边,很快便洗干净,带了回来。
剩下的事都是由皓凖完成的,珞瑶只是抱着胳膊坐在一旁看。当烤鱼开始散发香味的时候,珞瑶忍不住舔了舔嘴。皓凖瞥到她可爱的动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好了,拿去吃吧,小心刺。没有作料,味道会差一些,先忍忍吧。”皓凖把一条鱼递给珞瑶。
珞瑶一脸兴奋地接下鱼,小心地咬了一口:“唔,师兄,你真厉害!太好吃了这也!”皓凖笑笑,自己也细嚼慢咽起来。
“珞瑶,珞瑶?”熟悉的声音把珞瑶从回忆里拉了出来。珞瑶抬起头,看到皓凖正疑惑地看着她,背景是夜市里辉煌的灯火,和热闹的人群。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皓凖又问了一句。
珞瑶摇了摇头——独处的那几天,会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甜蜜回忆。眼前的这个人……罢了,早该知道的,像师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
姑且这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