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衡勉强捱过第三个黎明,已经感到喉咙干得发紧,他突然觉得自己和一个黄毛丫头斗法,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古人言‘人生几何,对酒当歌’,此时若是在中都,家姬们或许早已捧着煨得稀烂的冰糖燕窝粥侍奉自己了。
想到食物,老贼顿时饥饿难耐,时间亦变得格外漫长。
老贼终于熬不住了,操着嘶哑的嗓音喊道:“给我水水?”
无名见老贼支撑不住了,无疑是承认自己输了,急忙走到林蝉儿身边关切的的询问起她身体的境况,林蝉儿跳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腰身轻松地说道:“无妨,三天的辟谷,只会让妹子我更加的耳聪目明。”
李宝恶作剧般拎来一桶海水,兜头浇到苏宝衡身上:“老狗,给你水,再不乖乖交出妖船,今夜本帅浸了你的猪笼你信不?”
苏宝衡双手晃着铁笼,咬牙发出一阵哀号:“给我水,给我水,老夫死了,你们什么也得不到,老夫的飞头僚会杀了你们的。”
为了海岛的安宁,林蝉儿觉得苏宝衡现在还真的不能死,可看到老狗那张厚颜无耻的瘦脸,她真想冲上去胖揍一顿,可对方毕竟是一位老人,尽管他是畜生,可林蝉儿还是强压住自己的冲动,怒冲冲从兵卒手里讨要了一个羊皮水带,一脸蔑视地扔给老狗:“喝吧,你的时间不多了,但愿你临死前做一件敞亮事,也算在阴间无边的苦海里给自己留一根救命的稻草,也让那些无辜的飞头僚有一个最终的归宿。”
苏宝衡捡起眼前的水袋,贪婪的喝了个干干净净,算算天时,默默作起了妖法。
本来亮堂堂的晴天白日头,一侧突然生出一块可怕的黑斑,那斑点像清水里滴上一滴墨汁,慢慢的四下扩散开来,海岛渐渐一团漆黑。
“刚才还是旭日东升,转眼间天怎么黑了?”围在铁笼旁的兵卒们知道这是老妖物的诡计,不免人人自危,他们知道可怕的飞头僚专门在黑夜攫取食物,那是一群生了翅膀的妖怪,真要从空中发出攻击,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老妖物,还我们一个太阳!”李宝的兵卒们经历过脐目妖的凶残,他们不知道飞头僚到底还会不会闹出更大的幺蛾子,个个心有余悸的叫道。
晚了!
黑色的天空中,突然传了一片鸟儿扇动翅膀的‘扑棱’声,
“完了,飞头僚果真来了。”
妖物来袭,士卒们再也顾不了什么军令如山了,慌忙找块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苏宝衡心里畅快,大声叫道:“宋狗,快放我出去,老夫是天生的文曲星下凡,你们杀不了我的。”
面对老贼的无耻,林蝉儿发出一阵冷笑:“苏宝衡,你不是处处以金人自居吗?你们金国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哪来的文曲星。为老不尊,满口谎言”。
“此人还死有余辜呢。”众人正手足无措,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丘处机的声音,急忙回头,见小道士手里拿着师傅的聚魂珠慢吞吞走了过来。
借着荧荧绿光,无名上前问道:“师弟你怎么折回来了,师傅他老人家可好?”
丘处机难得的没有翻出白眼,他可以藐视一切世人,唯独对无名师兄保持了足够的尊重,或许这就叫‘投缘’,小道士叫了一声“二师兄”满脸悲愤地回道:“师傅那边不太好,正是他老人家让我来找你和三师姐,处理完这里的事后即刻回到东镇庙。”
走到李宝跟前说道:“看好这个苏宝衡,千万不要让他跑了,刚才小弟用师傅的聚魂珠收拢妖物,竟然发现有些飞头僚和脐目妖出自一身,也就是说,飞头僚和脐目妖原就是老贼滥杀无辜后炮制而成,所幸有些飞头僚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尸身,他们也可以安息了。”
说话间,第一批飞头僚冲着众人俯冲过来,李宝立即指挥大家摆出岳将军的六合阵法,(此阵可谓八卦阵的简易版,自然门三侠当然一试即懂)众人以剑为枪,抵住飞头僚的轮番进攻,虽然还不至于有生命之虞,却也被妖物搞得手忙脚乱,更加上巨石的罅隙里不断传来兵卒中招的惨叫,实在令人无暇顾及笼子里的苏宝衡。
半个时辰过去了,太阳表面的黑斑渐渐剥离,温暖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这次轮到空中的飞头僚无所遁形了,丘处机就势亮出手中聚魂珠,一颗小小的水玉,即刻闪出耀眼的光芒,水玉越长越大,即而笼罩了整个天空,飞头僚无处遁身,立刻被水玉吸进它的玲珑塔体。
降服了妖物,天海间一片清平,丘处机收了宝物,恨恨地说道:“苏宝衡狡猾,知道今日会有一场日食,差一点让他的阴谋得逞。”
转身高声叫道:“苏贼呐,苏贼跑了!”
众人跑到铁笼前,苏宝衡果然乘着众人抗击飞头僚时土遁而去,蛟龙入海,再去寻时已是晚了。
众兄弟不胜惋惜,好在海岛上的妖物已经被聚魂珠收纳其中,再也不能出来作恶了。
无名记挂着师傅,急忙遂辞了李宝兄弟,与蝉儿共乘龙马,紧急赶往沂山,步行的丘处机虽然看似缓慢,这会儿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跃身跑到了龙马的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