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刺玫果比赛的最终裁判就是罗蒙本人,比赛一结束,陈建华就安排人去给各个参赛选手剥出来的刺玫果肉称重,罗蒙就负责给它们的质量打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专门负责计算总分和统计的牛男。
罗蒙那双眼睛贼好使,刚开始还有几个得了低分的人提出异议,没两下子就被罗蒙从他们篮子里挑出来的不合格品赌得哑口无言,最后大家就都老实了,老周说几分就几分,不带讨价还价的。
等最后的结果统计出来,就到了这一次比赛的高/潮部分了,老周站在桌子上,一个一个报名字,被报到名字的人就上去领一个大篮子,站在桌上又是拍照又是摆poss的,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其中还有一个水牛镇中心小学六年级的女生,因为速度快质量好,竟然战胜几百号叔叔阿姨,拿了一个最高处的篮子回去,馋得他们班上的小崽子们嗷嗷的,非说下个星期还来。
应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罗蒙决定以后每个星期六下午都举办一场这样的比赛,国庆节连办三天,比赛时间为十月一号二号三号,这三天的下午两点钟到三点半。
这样的比赛大家都觉得挺有意思,特别是镇上的人,过来剥一个半钟头的果子也没多辛苦,就算是周末带孩子出来散散心也不亏,何况弄得好的话还能挣一篮子好东西回去呢。
至于这一场比赛后众人劳动成果,质量好的,自然是直接过关,一部分卖给马从戎,一部分包装后留在牛王庄的冷库中,放个三五天一个星期的,也不怕坏掉。
那些质量不大好的,就让院子里的老人们再挑拣加工一下,也比一颗一颗剥刺玫果要快一些,还有剩下少数质量实在太次的,就只好拿去喂鸡了。
最后,老周算一算总的支出和收益,还是稳赚不赔,尤其是解决了刺玫果肉供不应求的难题,马老板高兴了,永青那边的陈充全也高兴了,水牛镇上每天能喝上刺玫果汁的人也多了,真是皆大欢喜。
由于刺玫这个东西真的很有前途,春天能卖花蕾,夏天能cǎi_huā蜜,花瓣还能摘下来提炼精油,秋天还能摘刺玫果卖果汁,罗蒙决定今年要在自己后面那片大山上种一条长长的刺玫果林带。
嘿,要说山上那群猴子也是好物,以后这摘花摘果的活儿,罗蒙不知道能省下多少人工费,就是明年牛王庄上的玉米要多种就是了,猴子们要是肯好好干活,罗蒙也是不介意偶尔再给它们加加餐的。
转眼就是十月一号,正值秋天来临之际,这一天因为学校单位都放假,在附近城镇打工的读的年轻人,大多也都回来了,水牛镇的街道就显得尤其热闹。
安立君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她已经有三年没回来了,记得上一回离开的时候,也是秋季,同样的干燥清爽的空气,同样的又高又蓝的天空。
安立君是水牛镇上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普普通通地长大,读了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以后刚参加工作那几年,也是常常回家的,尤其是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
但是普通这两个字,并不总是代表着平淡和温馨,这两样东西恰恰是她那个普通的家庭不能给她的,因为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父母重男轻女,处处差别待遇,时间久了,再火热的赤子之心也都凉了。
她每次都满怀希望的回来,然后又心灰意冷的离去,间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久,这一回她在外面一待就是三年,别人都说她倔强赌气,一走就是几年不回家,其实没人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想回家,只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个家并不是她的归宿,也不能成为让她偶尔休憩的港湾。
年幼的时候,面对父母的偏心,她也曾想过长大以后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在水牛镇以外的天地,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归宿,但是当她长大了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故土难离,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片土地已经在她的灵魂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滴滴……”
“永青永青,去不去永青啊?”
“葡萄多少钱一斤啊?”
“……”
“妈妈,我要吃大水牛。”
“这会儿早没了。”
“嗯……我要吃大水牛……”
“早上叫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肯起床?”
“啊啊啊!我要吃大水牛!”
“再闹让你爸爸揍你!”
“……”
穿过喧嚣的街道,安立君熟门熟路地走进一条小巷,不多久,就走到一栋三层楼高的砖瓦房前面,院子里有几个妇人正在编篮子,其中就有她的母亲。
“呦,快看!你女儿回来了!”其中一个妇人就对她母亲说了。
“回来了?”她母亲冲她笑得挺好看,眼里也能看出一些真心的喜悦。
“嗯。”安立君跟院子里的人打了个招呼,拉着大大的行李箱就进屋了。
老房子有点阴凉,光线也不是特别好,却要命的叫人觉得踏实,可惜这房子到死都没有成为她的房子的可能。
几年前她弟弟就已经开始提防着她以后会跟自己分家产了,她当然没有这个打算,房子是父母年轻的时候辛辛苦苦挣下来的,最后要留给谁,他们当然有权利做决定,在这件事情上,她很有自知之明,也从来都没有奢望过。
“你爸跟人上牛王庄凑热闹去了,立明今天单位放假,跟朋友上永青玩去了。”屋外她母亲对她说道。
“哦,知道了。”安立君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