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后,老周郑重其事将一把放羊鞭子交到了猴头手中。
“吱!”猴头神情肃穆地从他手里接过鞭子。
“从今往后,那些羊就归你管理了。”老周拍了拍它的肩膀说道。
“吱!”猴头应了一声。
“我们先下山了,明天再给你们送吃的上来。”老周又说。
“吱吱!吱吱吱!”要吃烤玉米!还要各种口味的包子!不要馒头,这些天它们已经吃太多馒头了。
罗蒙他们终于下山了,刘春兰和罗老汉又是高兴又是忧心,高兴的是儿子孙子都回来了,不在山上当野人了,忧心的是山上那些羊,不知道这个冬天过去还能剩下几头。
在山上这些日子老周一家过得可规律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了网络也没有了电视,甚至连手机信号也是时有时无,实话说,老周本人适应得并不好,不过好在他每天下午都有几个钟头下山放风的时间,下来取晚饭等其他一些东西的时候,顺便也会过问一下牛王庄上的各项工作,重温一下文明社会的生活气息。
肖树林就不一样了,他前些时候刚学了一点雕刻,这阵子干得正起劲呢,整天拿着一个核桃雕个没完,在山上的时光对他来说清净得很,刚好能专心干点活儿。
猴娃子本来就是长在山上的,自然就更不成问题了,再说他还有花花呢,那只小猞猁最近长大了一点,已经敢四处去冒险了,猴娃子常常跟它在山上玩捉迷藏,一玩就是大半天,玩累了找一块干燥温暖的草地上一窝,又能睡上大半天。
肖树林一下山,便回到自家小屋中把一堆小核桃倒出来一阵翻找。
“这回打算雕个什么样的?”罗蒙知道他这肯定是有什么新想法了。
“打算也弄一个手串。”肖树林一边拿了小核桃细细地看,一边回答罗蒙说。
“要找什么样的?”罗蒙本来还打算帮忙。
“我自己来吧,要往上面刻字,得选纹路。”之前肖树林还对他们家这些核桃的纹路没什么概念,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之后,他已经能轻易分辨出两颗同样大小形状不同纹路的核桃了。
“那等你刻好了,我帮你盘。”罗蒙说道。肖树林干啥事能少了他一份呢?
“成。”肖树林抬头冲他笑了笑。
“嘿。”老周也看着他笑,笑完了还半天不肯挪开眼睛。
“啪吧。”猴娃子这时候也凑过来了。
老周回头一看,只见他儿子正把花花顶在头上,额头还带着两道红印子,于是他就说了:“儿子诶,咱们来给花花剪指甲吧。”
“花花不喜欢。”猴娃子说道。
“好孩子都要剪指甲。”罗蒙不由分说,伸手就把花花给拎了过来,然后又从一旁的壁炉上面摸了一把剪刀过来。
罗蒙自己小的时候就曾经被村子里一只花猫挠了一爪子,到现在他手背上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呢,再被这只小猞猁这么抓下去,他儿子的脸八成就得毁了。
“嗷呜!”花花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唤,一爪子就往罗蒙手腕上挥去,罗蒙避之不及,被它挠出一道红印子。这家伙虽然还很小,但是爪子却相当尖锐,罗蒙被它挠了这一道,深的地方,都出血珠子了,他把手腕放到嘴里舔了舔,倒是没怎么当一回事。
“我来。”这时候,肖树林伸手就把花花从罗蒙那里接了过去。
“嗷呜!嗷呜!”花花叫唤个不停。
“嘿!”肖树林一瞪眼睛,这丫立马就消停了,乖得跟猫仔似的,老老实实伸着爪子,认命地让肖树林把它的指甲一个一个剪平。
接下来的一整天,花花心情都很不好,它最最厉害的武器,就这么被无情地剥夺了,没了尖锐的爪子帮忙,他甚至都爬不到猴娃子的肩膀上,头上就更别说了。
“啪吧,花花不喜欢剪指甲。”晚上吃饭的时候,猴娃子又对罗蒙说道。
“乖,等它长大点知道轻重了再给它留。”言下之意,要是这家伙一直都不知道轻重,那就没办法了。
回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罗蒙他们一家又上山了,去牛脊沟查看那些猴子有没有把羊群照顾好了,顺便又给它们带了些补给。
“咩!!!”远远的,罗蒙他们就听到羊羔们的叫声了,走近了查看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于是罗蒙和肖树林当即架起大锅,肖树林刷了锅以后,倒了些玉米油进去,罗蒙就把一旁箩筐里的粉团子取了出来,捏一个粉团子,再包一块馅料进去,搓圆了再捏扁了递给肖树林,肖树林就把这个饼子贴到热锅里。
罗蒙一个一个捏着饼子,肖树林一个一个把它们放在锅里煎,时而翻动一下,猴娃子就蹲在旁边帮他们烧火,之前他们一家三口在山上住了半个月,猴娃子就没少干这个。
“吱吱吱!”很快,猴子们就被这浓郁的香味给吸引了过来。
这一年罗蒙在牛王庄这边种了粳米,罗老汉那边就没种粳米了,家里那点地,全部都用来种了糯米,水磨的米粉放在厚棉布口袋里压成半干的粉团子,裹了侯胖子特制的馅料,放在油锅里一煎,那叫一个香!
“干得不错,以后好好放羊,还有好吃的。”等到出锅的糯米饼放到半凉的时候,罗蒙首先就给猴头拿了两个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的关系,罗蒙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是能听得懂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