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蛋糕虽然卖得不便宜,但吃起来那真是没得说,老周有预感,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甜点费将成为他们家不可小觑的一项固定支出。
“你们店里就这几种口味啊?”老周坐在玻璃门边的藤椅上,一边吃着他的那一份原味奶油蛋糕,一边和店里的女中学生营业员搭话,那边那个正在低头做着一个生日蛋糕的女老板,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搭理人的样子,老周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明天应该还会增加一个香蕉口味,我们从南方订购了一箱自然成熟的香蕉,大概明天上午就能到。”那营业员说道。
“自然成熟的香蕉?发到咱这边都成香蕉泥了吧?”香蕉这东西一旦成熟了就不好运输,所以现在就算是在南方的一些城市里,大家吃的基本上也都是人工催熟的香蕉。
“卖家打包很仔细的,当然我们也多出了一些打包费,还有快递也用最好最快的。”那女中学生营业员显然很为她们的这一家精益求精的蛋糕店感到骄傲。
“除了香蕉还有啥口味没有?”就算再加上一个香蕉口味,他们店里的蛋糕品种依旧还是太单调了。
“暂时没有了,老板说等到了秋天水果品种更多的时候,我们再多增加几个口味。”营业员回答说。
“你问她要不要做个枸杞口味的嘛。”考虑到自家将来在甜品费这一项的支出可能会比较多,老周打算用山上的枸杞子换蛋糕吃。
“新鲜枸杞?”操作台后面的女老板这时候也做完了一个客人预订的生日蛋糕,正在往蛋糕盒上面系丝带,听到老周说枸杞蛋糕的事情,她就抬头问了一句。
“是啊,你要不要?”老周说道。
“先拿几斤做做看吧。”那女老板的态度还是有些不冷不淡的。
“行。”老周点点头,并没有很在意她的态度。
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女老板身上那些浓浓的负面情绪,也许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这蛋糕店老板的态度实在不怎么样,但是从这个女子本身的角度来看,她应该已经相当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听说你们那里,每天都会有很多被鸟啄过的桃子。”这时候,那个女老板又问了一句。
“是啊,怎么,你要买啊?”被叫啄过的,被虫爬过的,被虫钻出洞眼的,被树枝划出疤痕的,每天都有很多桃子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能别卖出它们原本应该有的价格。
“价格呢?”蛋糕店女老板问道。
“给你按七折算。”老周说道。
“五折。”这酷酷的女老板原来也是会还价的。
“五折卖不了,我自己削一削还能做桃酒呢,没必要贱价卖掉。”老周说道。
“那好吧,每天要十斤,星期一星期二不用。”星期一星期二她们店不做生意,关门休息。
“枸杞子要几斤?”老周又问。
“先要三斤。”枸杞蛋糕毕竟不是主流口味,而且现在又是夏季,吃多了枸杞子也容易上火,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蛋糕究竟会不会好卖。
“那行,我到时候让牛车给你带过来,咱先记账,每个月月初你准时把货款打到我们账户上啊,最晚不要超过三号。”货款没到,又没跟他们吱个声的话,到时候直接就给断货了,这也是从当初二高那件事之后延续下来的习惯。
“放心吧。”那女老板还是酷酷的:“我的货,你让他们下午两三点钟给我捎过来就行。”
这一天下午,老周几人除了自己各自吃掉一块蛋糕,离开的时候,肖树林还买了三个八寸大的小蛋糕,一个是给自家买的,一个是给罗美慧和罗美玲她们买的,还有一个是给打铁铺的那几个丫头买的。
就这么几块蛋糕而已,随随便便就花掉了肖树林几百块钱,肖树林自己不咋心疼,老周倒是心疼坏了,这才吃一回就几百了,他们也不是吃了这回就不吃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开蛋糕店真赚。”回去的路上,老周忍不仔慨起来,别看他山上那些东西卖得也不便宜,但地里头的东西,总归是要有一个周期,就像最近正在丰收的桃子,一年也就收货这么一回。
“舅,这个姐姐的钱我们好像赚不回来了。”罗美慧这么说了一句。
“啥钱?”罗蒙一时没反应过来。
“花灯钱。”罗美玲说道。
“哦,原来是她啊。”老周想了想,说道:“依我看,她现在还是不太高兴,咱慢慢来,别着急。”
事实上,只要他们家这些人一天没吃腻那家店的蛋糕,他们就得往那家蛋糕店多送一天的钱,这跟她本人高不高兴没关系,跟她做的蛋糕好不好吃比较有关系。
老周他们一回到牛王庄上,花花和三毛就先围了上来,然后那些整天四处闲逛的蟹们也汪汪汪甩着小尾巴冲了过来,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丫丫大宝还在那里啊呜啊呜呢,丫隔这么远都能闻着蛋糕味儿。
“汪汪!”
“汪呜……”
大狗蟹们都直盯着肖树林手里的那一盒蛋糕,刚刚回来的路上,他们经过一趟打铁铺,把其中一个蛋糕留在了那边,罗美慧罗美玲这时候已经被他们送回村里去了。
老周看了看巴巴看着他们的蟹,又看了看坡上那两只大狗:“行了,明天给你们买。”老周这话一出,大狗蟹们顿时就都消停了,乖乖等着明天的蛋糕吃。
一想到明天要买那么多蛋糕,老周就止不住地肉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