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熙被精精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绕晕了,想了一会儿,居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后正色说道:“不,我是真的想通了,你说的有道理。但不知道如何改正,请精精老师指教。”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精精又抬眼观察几秒,决定听她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教的,说白了就是心态要平和,考得好或者不好,都不是影响你下一步复习节奏的理由。你不能单纯以每次分数作为衡量自己的标准,而是想象有一个巨大的沙漏,你在不断地往里面填入沙子,只有持续不断的填埋,才可以保证最终时刻,瓶子里头是满的。”
苏念熙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懂,她原先用右手手背托着下巴,听着听着,头就往下滑,沿着光洁的小臂,终于趴在了桌上。
这姑娘该不会睡着了吧?精精瞬间有个可怕的想法,悄悄挪过去,才发现她还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文具盒看,似乎真的在思考。
“我只能帮你提点,有些事情是需要顿悟的。”
“好像明白了一点点,其实我们都是在爬楼梯,永远也到不了最高点,只有在时机到来时,尽力登到自己能力最高处,才有可能乘着那阵风青云直上。”
“恩,你说的也有点意思……”精精摸着下巴说。
“我大概悟到了,哈哈,谢谢精精老师~”苏念熙忽然十分可爱地一笑,露出半颗兔牙,她初中时被逼着去做了牙齿矫正,可惜门齿太顽强,摘了牙套不到一年,还是硬生生突出来一点,因此苏念熙时常不敢大笑,生怕会露出两颗大门牙。
精精所处的那个时代,女性的独立意识不断发展,进而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女生日常行为和衣着。人们对于男性化打扮的女生习以为常,当然,女性化打扮的男生也更多,精精甚至都不敢在路上随便搭讪那些美丽的背影。
因为他们中心许多女生都每天穿着衬衫和宽松舒适的烟管裤,说话时十分板正,虽然很酷,不过看久了也有审美疲劳。如今突然见到苏念熙这种小女生挂的模样,一下子居然感觉心口被轻轻敲击了一下,随即一股甜滋滋的感觉弥漫至大脑,嘴角也忍不住浮起一个微笑。
他随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在脑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切美好,皆是虚妄。”
未来,人们可以很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外貌,甚至不需要像二十一世纪的人这样吃些手术的苦头,那时,整容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不过,价格却也不便宜。
他在街上走着,遇见三两美女,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一定很有钱……感觉自己已经有点变态了,而回到过去,看看大家高低不一的长相,他倒觉得是种洗眼睛。
精精回过神来,发现苏念熙早就已经开始审视批改过的月考试卷了……
苏念熙这天晚上头脑有点混乱,很晚才睡着,她倒是听了教训,倒也没有多么焦急。只是清早头昏脑张,也没来得及吃早饭,早自习结束之后,她挪开椅子,把要交的作业摆在桌面,然后悄声去了走廊上吃带来的包子。
虽然早自习下课只有十分钟,不过同学们基本上都很忙碌,苏念熙不愿用包子浓烈的气息去骚扰,便着急出了教室。
谁知道出了门,就有个人像风一样冲过去,苏念熙没个提防,这人擦着她面前奔过,等苏念熙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手中咬了半口的包子已然和对方雪白的短袖校服来了个亲密接触。
“诶……”苏念熙刚喊出半个字,对方好像也感觉到了,终于停下,子,又皱眉看一眼自己的前面衣襟,连苏念熙隔着两米远都看见,她衣服上出现了一块硬币大小的油渍。
这是个长发披肩的女生,学校规定长发及肩就得炸起来,不过总有爱漂亮的女生偷偷披着,等老师检查时再扎起来。她长相算是不错,瓜子脸,尖下巴,鼻翼边上有一颗小痣,美中不足的是脸型有点过长,仿佛南瓜子变成了葵瓜子,她似乎自己也知道,因此留一个厚厚的直刘海遮住了额头。
“对不起啊,”苏念熙吐吐舌头:“要不然……”
她刚打算借给这个人太子去污笔,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是个没有经济自由的学生,不像工作时包里常备一只去渍笔,那玩意,老好用了,出行办公时,如果白衬衣上沾了什么脏点油污,都可以快速涂抹掉。
这一下就算是卡壳了,不然怎么办,难道要人家把衣服脱下来去洗吗?
谁知这个女生长得不错,脾气却好像不怎么样,当下把眉头搅成一团,嘴一撅,大声说道:“弄脏了我衣服!你说,怎么办吧!”
苏念熙一下子被噎住,在职场混迹多年,同事们早就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非必要时,喜怒不形于色。就算真是关系差得不行,也一般不会明里和对方在公众场合争吵,毕竟,有损个人形象,即使再拿着理儿,老板也不会喜欢这样火爆脾气的人。
她好久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居然愣了好久,没想起来应对方法。
对方却似乎以为她被骂怂了,十分得意地一笑,踏着步子走过来。苏念熙看着她走近,心想,这人该不会要动手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学过一点格斗术皮毛的人,此刻开始拼命回忆。
“林晚姜,你别太过分了。”
斜刺里忽然有人说话,听声音清甜生脆,苏念熙知道是陆双双。
她惊讶地转头,陆双双似乎是刚从洗手间回来,还甩着手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