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辰正站在门口。看见医生护士，他身形顿时一凛。
“苏先生。”看见苏南辰，医生和护士冲他点了点头，“您好。经过初步救治，您的儿子已经醒了。”
醒了吗？
醒了就好。
苏南辰松了口气，强势命令：“带我过去。”
“好的，先生。”医生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心理准备？
这个词，让苏南辰心底一凛。
他上前抓住医生的衣领，低声喝问：“小安不是已经清醒了吗，还要什么心理准备？”
“是这样的……”医生叹了口气，也觉得这件事没有办法解释，“您的儿子确实是醒了。但他的情况很复杂，不是单纯醒了就可以恢复从前的。或许……或许这不是这次受伤的事，而是从前就有的病根儿。”
苏南辰听得眸底带了霜色。
他不是爱迁怒的性子，知道这确实不是医生的错。停顿片刻，就将医生放了下来：“那就进去看看。”
苏南辰撂下一句话，起身就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里，小安转危为安，身上连着的管子电线之类撤去了不少。
即便如此，他的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憔悴，叫人看了心疼。
小安睁着一双空茫的大眼睛，仰头看着天花板，眼底全是苍白脆弱。
他在想什么？
是受伤之前遇见的一切，还是？
苏南辰叹了口气，上前叫了一声：“小安。”
“爸爸。”小安瞳孔狠狠一颤，瞪大了眼睛，回过头看向苏南辰，“你，你也在？”
苏南辰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应的没？”
“我……我不知道。”小安捂住脑袋，表情有点无助。停顿片刻，他忽然大叫一声，“妈妈！”
妈妈？
哪个妈妈，是千夜，还是那个命里不好、离去多年的女人？
苏南辰没明白小安的意思，蹙眉没说话。
很快，小安就给了他答案。
“爸爸，我要妈妈。”小安一把抓住苏南辰的袖子，表情委屈得够呛，几乎要哭出来，“我想妈妈了。小安已经受伤了，妈妈为什么还没来看我？”
苏南辰蹙眉：“你说的妈妈，是千夜？”
“嗯。”小安点点头，表情委屈可怜，“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妈妈呀……”
苏南辰更头疼了。
很好。和他刚刚最不好的预感一样，小安的病情果然更严重了。
“小安。”苏南辰试着解释，“你妈妈也……病了。她暂时没有办法过来，你要体谅。”
他的本意，是让小安冷静下来。
谁知小安一听，顿时就急了：“什么，妈妈病了？我要去看！”
小安行动力极强，说下床就要下床，哪怕姿态还别扭虚弱得不行。
“小安！”
苏南辰低喝一声，上前拦住他。
沈约刚好在门外。看见这一幕也吓得够呛，连忙把小安带回床上休息。
“放开我。”小安整个人被抱回床上，还在不死心地挣扎，“我要去看妈妈。爸爸，你和沈叔叔都是坏人，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妈妈——”
小安哭得厉害。
苏南辰烦不胜烦，低喝一声：“安静！”
小安顿时哽住，眼睛一点点瞪大，看着苏南辰。
苏南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哇啊——”
果然下一秒，小安哭声大作。
他哭得特别厉害，声嘶力竭，整张脸都涨成了红色。
沈约手忙脚乱，赶紧过去安慰小安：“好了好了，不哭啊不哭啊。我们小安是好孩子，是个小男子汉了。遇见这样的事情不能哭……”
“沈约！让他哭！”苏南辰恼火得厉害，低喝，“他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么，不知道千夜那边是什么情况么？让他继续哭！”
“苏总，您这也……唉。”
沈约没办法，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而另一边，小安还在继续哭。
苏南辰实在是怄气得厉害，扭头大步走出了病房。
小安这边，他不打算再去安慰了。毕竟小安是他的儿子，以后要继承苏氏。
这样的孩子，接下来一生要承受的东西有很多。他应该有更能承受打击的能力，而不是遇见一点小事就哭得死去活来。
所以，他的做法并没有错。
只是尽管知道这个道理，苏南辰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烦。
烦死了！
苏南辰在房间里转了一会，烦躁不安地起身，去楼上找千夜。
至少千夜那边不会用哭喊和嘶嚎让他心烦。
一路来到楼上，苏南辰隔着玻璃看见千夜正在闭着眼睛。
尽管眼睛是闭上的，但千夜的眼球没有一丝颤动。要么是睡熟了睡深了，要么就是根本没睡着。
不管哪一条，都很适合他进去看一眼。
苏南辰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听见声音，千夜立刻睁开了眼睛，眼底不无讶异：“苏南辰，你来了。”
她果然是没睡着。
苏南辰沉沉地扯了扯唇角：“嗯。”
“小安那边怎么样了？”千夜问，“他现在清醒过来没有？”
逐渐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千夜只觉得心有余悸。
她几乎无法想象，于总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对小安动手，把一个几岁的小孩踹到墙上的。
“小安现在好多了。”苏南辰颔首。顿了顿，脸色有些阴沉，“至少，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