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浓浓的夜色像墨一般,悄无声息的流淌着,简陋的屋子里只有床边的闹钟在滴答滴答的走着,床上躺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男子仰面朝天,眉头紧锁,呼吸稍有些急促,正是王磊。
王磊突然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然后一直双眼无神的望着,不知过了多久,回手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了烟叼在嘴上,“咔”的一声打火机迸发出的昏黄的火苗点燃了香烟也点亮了这间小屋子,随着火苗的熄灭屋子里又重归黑暗的掌控,只有燃着的烟头散发着暗淡的红光,忽明忽灭。
王磊左手夹着烟,右手插进了头发里一顿搓弄,不耐烦的说着:“啊…………都已经这么过了长时间了呢,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说完这句话的王磊忽然讥讽的笑了笑,好像在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
然后就是如一潭死水般的沉默,时不时下意识的弹着烟灰,任由烟灰在床边飘零,飘落到地板上,当烟快烧到了尽头,王磊感觉到了指尖的热度才猛然回过神来。
凭着刚才打火机迸发出火焰的瞬间仿佛看到了烟灰缸在旁边的柜子上,于是王磊在黑暗中摸索着,一把就摸中了烟灰缸,左手将烟头按进去捻了捻,于是双手抓住黑白色条纹的被子躺了下去。
翌日,夏日清早的空气总是那么的不是太清新,外面的喧嚣声打破了王磊再睡五分钟的美梦,只能挣扎着起了床,迷迷糊糊的坐在床沿,揉着“自由”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气。
穿着灰色的工字背心,肩头上搭着蓝色的毛巾,端着牙缸蹲在小院子里的树下刷着牙,院子里的树约莫着四五十公分的直径,很是高大。
阳光穿过了枝繁叶茂的树冠在空中留下的一道道光柱斜着照在地上。
王磊刷过了牙用肩头上的毛巾擦了擦嘴上的泡沫后转身踏着光柱向屋子里走去,头也不回的将毛巾随手扔向不远处的脸盆,一个精准的三分命中。
当王磊再次出现时已经换了衣服,纯白色的的短袖和万年不变的蓝色牛仔裤,回手把大门锁好慢悠悠的向前走着,稍显有些拥挤的小小街道车水马龙,小商贩也都摆起了售卖各种货物的摊子。
王磊看着对面走来的老头:“李大爷,遛弯回来了啊”,李大爷一身白色的练武服,托着鸟笼回答:“呦,小磊啊这都快七点了不怕上班迟到”?王磊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使”大钢表,还差五分钟七点,于是急忙跑了起来:“李大爷我先走了,一会赶不上班车了”。李大爷看着跑的飞快的王磊喊到:“慢点跑小磊,别摔了”!
李大爷看着王磊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喊的话:“这小子,跑的还挺快”。说完回过身继续边逗弄左手鸟笼中的小鸟边走着。小鸟的羽毛五彩斑斓的,十分艳丽。只是站在鸟笼中吊着的横棍上,眼睛望着笼外树上的麻雀,不时的叫两声。
王磊拐了几个弯站在路边的早餐车边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着:孙姨……一份……手……手抓饼……不放洋葱,少……少放辣椒,带走。
孙姨口中应着手里动作不停,烙饼,煎蛋,放配菜一套动作熟练的行云流水一般,用塑料袋装好递给了王磊说道:“小磊子咋这么着忙啊,要迟到啦”?王磊接过饼刚要说话就看见302路公交从旁边缓缓接近不远处的站牌,王磊急忙扔下五块钱跑向站牌,回头喊着:孙姨我赶车先走了。
凭着多年争分夺秒的赶公交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王磊终于在公交车司机把车门关上的前一秒挤了进去,手捧着热乎的手抓饼王磊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去,吃着饼看着车窗外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次的街景。当车外的楼房忽然高大起来的时候,王磊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他居住了几年的城乡结合部了。
早上7点55分,下了车的王磊望着眼前繁华的街道又开始慢吞吞的走进了不远处的古香斋,当王磊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正拿着绢布擦拭着摆放在红色漆木架上的瓷瓶了。
这位穿着唐装的人看着王磊,右手推了推那副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睛,又抬起左手看向手腕上的手表:“好小子,你是真行啊,时间掐的真准啊”,手表上的时针微动,正正好好的指向了八点整,
王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都是三叔对我的时间观念教导的好,您不是说过,对客户就要准时嘛,你看我多准时,都精确到秒了,嘿嘿”。
那个被叫做三叔的男人佯装做发怒的架势抬起腿作势要踢王磊:“我踢死你,合着我教给你的东西你都拿过来对付我来了是吧?给我滚去把那边的瓶子擦干净”。说完后三叔扔下手中的绢布转身向不远处的茶几走去,停留在旁边的鱼缸旁,观赏着里面活的“悠闲自得、无忧无虑”的鱼。
王磊转身像左侧的架子走过去,脸上流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抽出架子下面的小抽屉拿出里面红色的绢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青花瓶子。
不知道真是古董还是三十五块钱免费送鉴定证书的路边摊,虽然三叔说是明朝官窑仿的元青花,不过三叔这个人嘴里说出的话放在太阳下晒上三天还会有不少的水分,这一架子的明朝元青花还是当做笑话吧。
擦完四个架子的王磊坐在三叔对面的沙发上,拿起三叔刚沏好的茶一点也不客气的倒了一杯,一口饮尽,然后又倒了一杯,这回开始慢慢的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