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秦禹刚一进办公室,老猫就过来找到了他:“你忙啥呢?”
“老黑死之前跟我说了两句话,让我把他抚恤金批下来,给他养的那俩小孩送去。”秦禹喝着水应道:“我刚写完报告,准备送上去。”
“啊。”
“你那边没了三个,不用处理啊?”秦禹主动问道。
“一把在办,正跟牺牲的同事家里人接触呢。”老猫低头应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就没去。”
“啊。”秦禹点了点头。
“哎,你一会有事儿吗?”老猫突然问了一句。
秦禹一愣:“还是审讯那俩马仔啊,没啥重要的事儿。”
“那你跟我去一趟齐麟家呗。”老猫故意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状态:“他调后勤去了,以后没有外勤补助,工资也变少了……我怕这小子想不开在特么上吊了。”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秦禹已经发现这个老猫就是嘴贱,有的时候说话完全不注意其他人感受,但心里却是非常有数的。他可能知道自己昨天在早餐铺把话说过了,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可他自己去齐麟那儿又有点抹不开面,这才过来拉自己一块。
“中午下班吧,我一会得去朱伟那儿看看审讯。”秦禹扫了一眼挂钟应道。
“行,那我中午过来叫你。”
“好。”
……
中午下班铃刚一过,秦禹就坐着老猫的电动摩托,去了齐麟家。
其实能在警司任职的人,都算在这个时代混的不错的,起码在九区绝对算是中档收入人群。因为它再危险,毕竟也是个铁饭碗的差事,每月有固定的工资拿。可即使这样,齐麟的日子也过的非常艰苦。他家坐落在黑街边缘的贫民窟,而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稳定工作。年轻一点的还好,起码能干点力气活儿,对付一口饭吃,可老弱病残就遭殃了,他们有些人是真的没有劳动能力。而松江**也没有足够资源,给大家提供救济粮,所以这里是真的有饿死人的情况。犯罪率也非常高,人员流动,更迭,更是十分常见的事儿。
齐麟之所以生活在这种地方,就是因为经济上的问题。这里房子便宜,晚上电灯和水分时段供应,基本生活成本很低,所以他才能多扣出一些钱养活家里人。而这也是为啥他在警司里能蹭就蹭,即使提前下班了,也是混完晚饭吃再走,就连家里的衣服也拿到警司去洗……这些都是为了能省俩糟钱。
秦禹迈步走进齐麟家的小院子后,扭头打量四周的景象,见到院子是四方形,面积约有三四百平,可绝大部分是人家房东的,他们只不过把门口两间低矮狭小的平房长期租给了齐麟。并且两间平房是相互对着的,中间有一面墙隔断,还放着铁门……这种布局不懂的人可能看了会很奇怪,但懂的人都明白,这是房东害怕租客手脚不干净,特意弄的隔断,晚上睡觉时要把铁门锁上。只不过齐麟在这儿住的时间长了,可能房东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所以才放松管理,铁门长期开着,以示尊重吧……
二人进院后,抬头就见到齐麟很郁闷的坐在台阶上发呆。
“你干啥呢?”老猫冲上去问了一句。
齐麟一愣,站起了身:“你俩咋来了?”
“看你死没死呢呗。”老猫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有话不会好好说。
“来,进屋。”齐麟这种人可能最擅长的就忘记矛盾和尴尬,他只字不提昨天的事儿,情绪调整的也快,笑呵呵的就招呼着二人进屋。
“老妈呢?”老猫问了一句。
“我妈在对面屋躺着呢,妹妹在旁边跟人干点零活,没在家。”齐麟一笑:“进屋喝点水。”逍遥诀之玉吟剑影
秦禹有些意外的看着老猫,仔细斟酌了数秒后应道:“我一共就剩一千五了,给你拿一千三,我留二百吃饭。”
“谢了,兄弟。”老猫拍了一下秦禹胳膊。
“哎,我想问一下,”秦禹眨巴眨巴眼睛,很好奇的问道:“齐麟要是还不上我,你拿啥还?”
“我去土渣街卖银,也还你。”
“……你麻痹,”秦禹崩溃:“我不想借了。”
“就这么决定了。”老猫笑着冲进屋内,张嘴喊道:“齐麟,找人联系吧,我俩凑了凑给你拿三千五,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齐麟站在破破烂烂的室内,瞪眼看着二人半晌,深深鞠躬:“我……我……这钱我肯定还。”
……
是的,齐麟也不想违背母亲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老太太最后的愿望了。
下午三点钟,齐麟腰间缠着巨款,与秦禹和老猫一同坐车离开了松江市区,赶到了北台生活村。
车辆穿过已经封冻数年的松江,轮胎碾压着皑皑白雪,停在了一处无名土路上。秦禹三人步行三公里,来到了北台村口,打了一个电话。
等了大概半小时左右,一个裹着军大衣的五十多岁老娘们,脸蛋子通红的迎过来问道:“买人啊?”
“说的这么赤l,”老猫挺不乐意的回道:“找媳妇。”
“跟我来吧。”老娘们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三人跟着她绕过破烂的平房区,走进了一处四处漏风的民房内。
老娘们拽开铁门,指着屋内地上坐着的十几个各色人种说道:“黑的,白的全都有,只要钱到位,啥都能谈……。”
秦禹待在门口捂了捂鼻子:“齐麟,你进屋挑吧。”
“都是有居留权的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