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姆的奴隶营地外,吉尔和露西娅隐藏在一颗巨大的松树上。这颗松树虽然够高,但笔直的树干并不利于攀爬,可他们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才选择这棵树进行藏身。
夜色之中,他们能够远远望见许多打着火把来回巡逻的守卫,还有营地里星星点点的火光。
在他们的视线最远处,有一个火光极为茂盛的位置,如果他们的猜测没错,那就是巴姆要将包括诺艾尔在内的解放者进行火刑的地方。
“光是明面上能看到的,就有数百名中阶职业者以上的战力,还不知道暗处设置了多少陷阱。”坐在树杈上的吉尔感慨道,“光靠我们‘猎犬’的十几名精锐,还有布拉德利王的十几名职业者,实在是太危险了。”
“放心吧,有布拉德利公国唯一的圣阶职业者盗圣马尔兰斯带队,一定没问题的。”坐在旁边树杈上的露西娅回答道。
“哪怕是圣阶,在这种军队级别的防御面前,也容易有去无回吧。”吉尔语气里很是担心。
“若论正面作战,盗圣比不上其他圣阶职业者,但论到潜入、刺杀、营救、破坏,盗圣可是行家中的行家,不能用一般的圣阶来衡量。”露西娅解释道。
“我还是觉得,你不该过来的,”吉尔担心地看向露西娅,“这次行动实在太凶险了,我怕你有什么万一。”
“不该来的是你,我好歹有神力保护自己,”露西娅反驳道,“是你非要亲自过来,我不保护你怎么行?”
“我又不会去闯营地。”吉尔苦笑道:“‘猎犬’帮了我这么多,我不忍心在泰克城等着他们的消息,虽然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能早一些知道他们的安危。”
“你心肠还是太软了,”露西娅劝说道,“‘猎犬’的使命从前是保护马丁王,今后是保护你,对他们来说,牺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才是辜负他们的牺牲。”
“这种上位者的冷血,我一时还接受不了,”吉尔自嘲一笑,看到露西娅脸上的笑容消失,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在说你冷血,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上位者有必要作出一些冷血的决定,牺牲一部分人以顾全大局,但我感情上有些难以接受。”
露西娅会心一笑:“接受这种事情是需要勇气的。要敢于无视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甚至要无视自己对自己的看法,我有时也会狠不下心来……而且我还有另一层的担心,我害怕自己习惯了冷血的作风,会忘记自己的初心。”
吉尔沉默了一会,瞟向越升越高的月亮,沉声道:“守卫这么森严,万一解放者放弃救人,光靠‘猎犬’和布拉德利王的人,恐怕会牺牲很多人,甚至会全军覆没。”
“再等等吧,距离午夜还有两个小时。解放者那群人都是为了理想不顾性命的人,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吉尔嗯了一声,突然感慨道:“我从小就很崇拜马丁王,因为他完成了软弱之神的托付,建立和维持了一个自由的国度,但当我也有机会成为像他一样的英雄时,我真的觉得压力很大,我很害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让其他人白白因为我牺牲。”
“别小看自己,其实父王继承使徒之位时,单纯好骗得很,你比父王那时要机灵多了。”露西娅噗嗤一笑道:“不过这话你可别和父王说啊。”
吉尔也笑了,但笑容很快收敛起来:“但有个问题我一直没考虑好,假如解放者发动袭击,让我们趁乱救出诺艾尔,而其他解放者陷入危机,我们要不要管?”
“我是觉得不要管,”露西娅叹了口气:“这里毕竟是巴姆的主场,不可能所有人都安全跑掉,没有其他人吸引火力,可能死的就是我们的人了。”
“你说得对,”吉尔叹息道,“虽然我很想顺便救他们,但我不能拿‘猎犬’的命去冒险。”
“你有点上位者的觉悟了。”露西娅笑道。
“我怎么不觉得这是夸奖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月亮越来越高,吉尔和露西娅的表情也越发凝重,就连故作轻松也做不到了。
距离午夜只剩半个小时,解放者却迟迟没有现身,似乎意味着他们的援军没有到来。
伴随着“咻”一声的锐响,一枚灿烂的红sè_mó法球笔直射向天空,将黑夜映成了红色。婚命难违:萌妻,领证出列
“这次你反应有点慢了,”露西娅神色放松了不少,“恐怕盗圣把我们都给骗了,他发信号让我们撤退,恐怕是为了迷惑巴姆的人,并且引诱埋伏在附近的解放者出手,他好藏在营地等待机会,趁乱救出诺艾尔。”
“我们这算是在设计那些解放者吗?”吉尔脸色沉重道。
“这不是你的错,是盗圣利用了他们……”露西娅安慰道。
吉尔有些愠怒道:“盗圣没有事先告诉我们他的计划,恐怕不是为了让‘猎犬’演得更逼真,而是怕我们会反对他的无耻计划吧。”
“原本我们便打算趁着解放者制造的混乱救出诺艾尔,现在这个结果,也差不了太多吧?”露西娅安抚道。
“完全不一样!”吉尔咬牙切齿道:“那些解放者原本不打算行动的,是因为误会有其他同伴袭击营地,为免浪费同伴创造出的机会,才踏入了这个陷阱……马尔兰斯算计得很准,但他这种行径我无法认同!”
“我们先撤退吧,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也没法追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