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守卫”的带路下,路斯特走到秘密监狱的尽头,打开一条暗道。
这条暗道很长,一直通向地底深处,“监狱守卫”在前方打着火把,行走了几分钟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光芒。
这光芒不是阳光,而是魔晶发出的幽幽蓝光。
外界绝对无法想象,在路斯特的“秘密监狱”底下,竟有一个庞大的天然溶洞。经过改造,维克尼斯一族中,混沌一脉和平凡一脉的二十余人在此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已有七十余人之多。
溶洞天然形成的魔晶提供了光源,使得溶洞不至于暗无天日,再加上地下河的水源,使得这里可以种植一些不需要阳光的作物。
这个地下溶洞里,开凿出了许多房间,“监狱守卫”将路斯特带到一个房间前,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先知吉尔苍老的声音。
“我回来前,你们要把这些数学题做完。”
吉尔话音刚落,房内便传来了孩子们的哀嚎声。
路斯特一听,便猜到吉尔是在给孩子们上课,他在溶洞里这么多年,主要只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安抚和劝阻族人外出的想法,另一件便是给孩子们上课。
穿着囚服的吉尔拨开水草所做的门帘,出现在路斯特面前。他看到路斯特时,一点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也没有责怪什么,而是单刀直入道:“有什么话快说。”
或许是因为地下没有阳光的缘故,吉尔的脸在魔法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苍白,虽然他身体还算硬朗,但眉宇间总有抹不去的忧愁。
“吉尔爷爷,自从魔神降临日后,已经有好几个平民求见,讲述他们遭受欺压的事情,并寻求我的帮助,”路斯特面色凝重道,“他们都说,是有人帮了他们,并要他们过来找我求助的。”
“所以呢?”
“我在想,那人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在怂恿我们推翻羽灵帝国,”路斯特的语气隐隐有些激动,“但我没法完全确定对方是朋友。”
“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软弱之神现身之前,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吉尔毫不犹豫道,“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不能因为冲动而功亏一篑。”恶魔贤者
“我们辛辛苦苦设立学校,最后却便宜了科技牌公会,”吉尔自嘲一笑道,“想到这些学生贪婪地计算可以从下线那里可以分到多少钱时,我就后悔教了他们数学。”
“这种事情,就算是软弱之神大人,也预料不到吧,”露西娅苦笑道,“别太自责了,这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
吉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些年来他听过太多类似的话,但他始终迈不过心里的那条槛。
露西娅拾起身旁的一块石子,轻轻抛入地下河中,惊动了几条小鱼,然后侧目看向吉尔:“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软弱之神大人真的不来找我们呢?”
“不会的,”吉尔摇头道,“就算他对我们再失望,也要来回收维克之杖和混沌之戒。我会承担所有过错,劝大人不要因此放弃维克尼斯一族的。”
“我的意思是……大人仍对我们抱有希望,却不来见我们,就像五十年前,他没有去看我父亲马丁一样,”露西娅轻轻依偎在吉尔身上,“我们就这样干等,什么都不做,真的好吗?”
“你还是这么温柔,”吉尔握住露西娅的手,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做什么,而是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也许当初我就不该当这个先知。”
露西娅没有再说什么,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吉尔面前。
“这是什么?”吉尔不解道。
“路斯特的信,”露西娅解释道,“他没敢直接给你,怕被你骂,所以见到我时,就托我转交给你。”
“真是狡猾的小子,我倒要看看,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对我说。”吉尔拆开信,眯着眼睛将信纸放在魔晶的幽光下,仔细分辨上面的字迹。
信上所记的,是那些来找路斯特求助的平民对路斯特讲述的故事。露西娅一直在观察吉尔的表情,见他看着看着,眼眶逐渐变得湿润。
“我辜负了这些人……”吉尔露出痛悔的表情,用颤抖的口吻说道:“我不该忘记初心的。”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坚定地看向露西娅道:“我们去找路斯特吧。”
“好。”露西娅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一直在等吉尔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