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北召县，很多人都穿上了棉袄，但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所以县委、县政府大院的各个办公室里还没生起炉子，因此，一到下班时间，各单位人员纷纷往家赶。
县纪委书记尚万全的办公室却显得暖意融融，原因是屋里灯火通明，烟雾缭绕，尚万全和县纪委一科、二科的科长凑在一起，两个科长带来的烟，已经被抽掉了一半。
两位科长一直在等尚万全的决断，显然尚万全一直处在亢奋当中，还没有作最后的决定。
一科科长说：“尚书记，我看这次举报并不简单，到底怎么个查法？”
一科科长知道，凡有举报的，纪委都有责任去查，当然也有地方明确规定，匿名信不受理。关键这一次收到的举报，有实名举报，而且是被举报人与举报人都是同一个单位。对实名举报的，查也有一个技巧，真查还是假查，查到什么程度，查到什么范围，都得听领导的。
最后，尚万全把烟扔到地上，用前脚掌踩了踩，手一挥说道：“查，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公正处理，哪怕上边牵到国务院，我们也要查下去！但在事实没有查清之前，要注意保密。”
县委常委会又开始了，共3个议题，前两个议题都是工作方面的，相对于第三个议题，受关注的程度就小得多了。第三个议题，就是讨论由谁来暂时主持乔庄乡政府的工作。毕竟，罗观还没有回来，还没有从组织程序上进行免职，现在不管谁到乔庄乡，都只能先是主持着。
组织部长王树高介绍了一下情况，也就是常委们提出的意见及人选。
王树高介绍完之后，进入自由讨论时间。
“范县长，李再林不合适吧，李再林的团结观念比较淡，罗观在乡里的时候，李再林就总是闹别扭，不支持罗观的工作。一个对直接领导不支持的人，我看是人品有问题。”陆德一首先发炮，而且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
陆德一说李再林有人品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射了推荐人范长贵的人品也不怎么样。陆德一故意提到了罗观，好像是为罗观鸣不平，其实是说给王文元、汤全章、朱晓听的。
范长贵的涵养再好，面对这样的攻击也不能无动于衷，然后就讥讽道：“陆书记，你要搞清楚，团结不是搞小山头，不是搞团团伙伙，一团和气不是团结，无原则的团结那是庸俗主义、好人主义。李再林是个坚持原则的人，立翅定，对就支持，不对就反对，现在这样的干部少了。不像有些人，已经是相当一级干部了，出尔反尔，小人一个。”
范长贵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陆德一的短处，这一段时间，蔡新成故意通过一些渠道漏了一些风，说陆德一原来说好了是支持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侯丙申的，但后来临时变卦了。
于是有人就猜想，陆德一可能是收了王建成的好处，要不然，怎么会玩蔡县长的难堪？
陆德一的脸红了一下，正想和范长贵对战，蔡新成说道：“我们用干部，用的首先是人品。有一句说得好啊，有德无才是次品，有才有德是精品，无德无才是废品，有才无德是毒品，我看啊，像罗观这样的精品太少了，精品找不来，我们可以用次品，但绝对不能用废品和毒品。”
蔡新成这句话说得非常妙，妙就妙在没有提出自己的人，而是从人品说起，陆德一和范长贵两个人互相攻击人品，被蔡新成抓了个正着，顺便把这两个人养贬下去了。
“我看，蔡县长提出的人选倒是可以考虑，侯丙申在县政府办公室兢兢业业的，先不说能力如何，最少人品方面过得硬、信得过。”一向淡泊名利、置身事外的党群书记戴启宇忽然说道。
蔡新成什么时候做通戴启宇的工作了？大家都在猜想戴启宇是不是有些耐不着寞了。
其实大家都错怪了戴启宇。蔡新成想提侯丙申，是因为侯丙申一直以来跟着自己干，从来没有怨言，由于侯丙申什么时候都不抱怨，所以蔡新成为了照顾其他人的情绪，把侯丙申一次次地忽略。这次，蔡新成终于想起了这个老实人。
但老实人也有奋起的时候，侯丙申感到自己再不提升就没有希望了，大胆地找到了蔡新成，并且只拿了一条烟，还是几十块钱条的烟，越是如此，蔡新成就感到对不起他。当时就让他把烟拿回去，表示一定要推荐他。
侯丙申拿着烟出来了，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前几次有机会，他都没有找蔡新成，结果把机会给别人了。这次，蔡新成没有收他的烟，他感到这次恐怕又没戏了。
万般无奈之下，侯丙申拎着烟鼓起勇气直接去了戴启宇家，因为在他看来，戴启宇是个与世无争的人，而与世无争的人往往是最正直的人。侯丙申的想法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显然，侯丙申并不是智者，但他还真是把戴启宇给猜中了。
戴启宇此时已经清楚，蔡新成已经把侯丙申作为人养组织部说了，因此，他也就不再提出人选，届时在会上声援一下蔡新成即可。
“我谈一谈看法，我感到侯丙申人品非常好，好几次把机会让给别人了，这样的人得用。”宣传部长朱晓开口说话了。刚才是县长派的人内部在斗，现在一直在局外看着的朱晓说话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不过，我们也得考虑一下实际情况。侯丙申如果是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