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回去一长串脏话,她黑着脸出去拧了条毛巾,回去按住闺蜜的脑袋用力给她擦脸,“你给我长点儿志气!这种垃圾货色咱不要,”手底下忽然一顿,甩开毛巾,“那刚才老师和师娘什么意思?不同意?”
“我爸让我跟陈安开诚布公谈一谈,毕竟对方没有明说要怎么样,婚宴都预定好了。”白闲云哭是哭,其实主意已经定了,“我怕他难受,没详细讲陈安和他妈跟我说的一些话。”
向飞星瞪她一眼,想把她按倒捶两下,“你是不是傻?最近太累智商退化了吗?婚宴定了不能退?还有一个月呢!早退还能拿回点儿定金。白老师没有你想的那么脆,老爷子脑子清楚着呢,阿姨也是,不管怎么样,好过结婚以后再离婚。还是你自己心里舍不下?”
白闲云拿过她手里的湿毛巾捂住眼睛,往后倒在床上,“其实我想了一个多月了,都想清楚了。”
一个月里,一共跟陈安见过三回面,他没有任何一次好好问过,白家的病人都怎么样了,白闲云这么奔波累不累。
更早之前,家里刚出事儿的时候,被人在楼道里用红漆刷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走到那几个字儿跟前,看了五秒钟,门都没进就走了。
留下一句话,“看着太危险了,气氛好压抑,我心里难受,就先回去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心早就开始凉了。
向飞星叹气,白闲云平躺着,瘦的肋骨都看出来了,一把小腰,尤其可怜,忍不住踢开鞋子坐到床上把这个好姐妹捞起来揽住,“那你哭什么?”
白闲云依旧捂着脸,把脑袋抵到她肚子上瓮声瓮气的回答,“我哭自己的青春。”
四年,从二十一岁到二十五,从两情相悦到相看两厌。
向飞星沉默了一会儿,在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按你讲你琢磨这事儿一个多月了,我怎么安慰你都不合适,随你哭,哭够了姐们给你买面膜。订好了什么时候去跟陈安摊牌撕逼,叫上我。”
“那你得先借我点钱,”白闲云从她怀里拱起来,拽过纸巾盒擦鼻涕,“7月份我爷爷病危急救的时候,我把陈家给的红包拿出去缴费了,一万零一,等我回去找份兼职还给你。”
“呵呵~”向飞星冷笑,打开手机给她转账,“果然陈安一家子屁大点儿小事儿都是槽点,房子就不提了,有脸管你家要个二十多万的车当嫁妆,彩礼提都没提一句吧?一万块红包就把你打发了,说实话我跟你讲过一百遍,今天要不是看你哭的太凄惨我得笑到明天早上。”
白闲云揩了鼻涕,咸鱼一般倒回床上,声音里还带着点儿哽咽,“你多训我两句,最好讲够两个钟头,听着你骂人我就没心情难过了。”
“呸!没人端茶倒水我才懒得骂你,”向飞星翻个白眼,捞过她的手机,抓住她的拇指解锁,“你打算怎么跟陈安说分手,我来给你发,免得你明早起来昏头了又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