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昂伸手要去开房间的门,我喊住他说:“张子昂,等等。”
张子昂的手选在半空,他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赶到一阵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这种不对劲来自哪里,我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看着张子昂,张子昂见我不说话,就收了手回来,他问我:“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说不上来,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我想打开这个房间,但是又不想打开。
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张子昂才喊了我一声:“何阳?”
我回过神来,我说:“没什么,打开吧。”
张子昂问我:“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就是觉得这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不知道这种熟悉是怎么回事。”
张子昂听了没有继续说,而是打开了房间的门,随着门被推开,里面也一点点呈现在我的面前,而我们站在门外都看见了里面最直接的一幕,虽然是夜里,但是也依稀能看明白,只见屋子里吊着一个人,就悬在门后一些。
看见吊着一个人的时候我和张子昂都相互看了一眼,不确定这个人是谁,因为整个何家的人都在当年以腊尸的形式死亡了,而后长达二十多年的空置里,这个房间里怎么还会吊着这么一个人,而且从尸体并没有散发尸臭这些来看,这具尸体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所以就连张子昂也迷惑了,他问我:“这是谁的尸体?”
我自然不得而知,但是却又在看见这具尸体的时候感到了那么一丝熟悉的味道,好似我曾经认识这个尸体的主人一样,所以本来我打算回应张子昂“不知道”三个字,生生地卡在了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率先走进去了一些,这个屋子除了这具吊着的尸体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都只是普通的屋子,而我感觉我所有的不对劲和特殊的感觉,都来自这具尸体,那么这具尸体是谁,为什么会一直吊在这里没人察觉?
我问张子昂:“你带手电了吗?”
张子昂说:“带了。”
他没有打开手电,而是拿给了我。我打开手电照在尸体上,果然如我预料的一样,尸体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具干尸,而我知道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尸体是不会变成这样的,况且尸体也不是腊尸的模样,张子昂说:“尸体经过人为的脱水。”
张子昂自然看的准确,这并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我用手电仔细照了一遍尸体,发现他身上的这件已经风化很严重的衣服,我看着很是眼熟,然后一个场景就浮现了出来,我记得我母亲自杀前,也就是我的第二任养父何烨龙离开的时候穿的好像就是这样一身衣服。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脊背猛地一阵发凉,我记得他当时和我大哥离开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回来之后发现母亲自杀了我们就彻底搬离了,而我现在想起来,也是自那回来之后,大哥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再后面的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只是和张子昂说:“这个人,难道就是何烨龙!”
张子昂听见我喊出这么具体的一个名字来,他估计是也没想到,他问我:“你说这具尸体是你的养父?”
我有些不敢确定,但是越来越多的细节在不断证实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我大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深吸一口气说:“虽然我不敢百分百保证,但是我觉得就是他,而是他应该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死亡的,也就是我母亲自杀之前,那么这么说来我母亲之所以会自杀,恐怕也是和他的死亡有关,也就是说……”
后面的我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一个让我感到脊背发凉的阴谋。
张子昂则问我:“如果这个人就是你的养父何烨龙,那么现在的这个何烨龙又是谁,而且在这之前,你并没有察觉到你的这个养父有什么不同,很显然这不是消失者的做法。”
我沉默了一下,我说:“我记得你和我说,在无头尸案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过,而且他甚至想杀死我取代我成为‘何阳’,只是后来死亡了,但是这个案件并没有破,你们并没有弄明白他的来历,你当时也说,这不是消失者的手法,那么就是说,他的来历另有原因,那么是什么原因?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张子昂说:“不信。”
我问:“而现在很多案件都在出现同样的情节,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就像现在我们眼前的何烨龙一样,如果我们眼前的尸体的确就是何烨龙,那么后来又出现的这个何烨龙又是谁,他是不是就像我和那个‘何阳’一样,为了杀死其中一方然后成为这个人?”
张子昂没有说话,我则继续说:“你说这不是消失者的手法,但是我却觉得这应该才是消失者的手法,而你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消失者最表面的手法,我们现在所经历的这些,才应该是消失者真正存在的原因,他们在介入一些更为复杂的事,甚至直接和眼下发生的这些案件有关。”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知道怎么的,我脑海里只浮现出来了两个字——菠萝。
在这两个字浮现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些疑惑地说出了这个词语:“菠萝。”
张子昂听见我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个词语来,他问我:“你说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菠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