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我只是意识到一些不对劲,而且这种不对劲变成强烈的不安起来,我不知道来源于哪里,但是直觉就是在告诉我黄菌有问题。
张子昂问我:“哪里有问题?”
我说不上来,我说:“我不知道,我就是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那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张子昂看着我说:“何阳,你是觉得你师傅有问题还是觉得黄菌有问题?”
张子昂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的地方,我看着他,接着张子昂说:“在方明家里找到的肉酱已经证实了,的确是人的组织部分。”
我惊了一下,又问:“那么沈童给我的那一瓶……”
张子昂说:“沈童给你的那一瓶没有问题,的确是猪肉做的。”
张子昂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来,似乎是为了安抚我草木皆兵的心思,我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猪肉的?”
张子昂说:“确定无误。”
我听了反而觉得有些疑惑起来,却并没有因为沈童给我的只是一般的肉酱而觉得松了一口气,我反而是更加紧张地看着张子昂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整件事里的不对劲?”
张子昂看不出神情,他问我:“哪里不对劲?”
我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说:“是沈童不对劲,又或者是肉酱不对劲,又或者……”
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很快我就组织好了语言,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沈童给我的肉酱时间上太巧合了些,再到我们在方明家里发现人体组织的肉酱,好像就是在暗示,沈童给我的这一瓶,就是一模一样的。”
张子昂说:“的确是有这样的意思,你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怀疑了沈童给你的肉酱有问题。”
我说:“正是这点不对是不是,沈童给我这瓶肉酱是为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张子昂说:“他给你正常的肉酱,就是为了让你在这个时候觉得这是一瓶不一样的肉酱,你想说的是这个是不是?”
我说:“应该说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让我以为这瓶正常的肉酱是一瓶不一样的肉酱。”
张子昂很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只是在等我说出来,他问我:“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暗示。”
张子昂继续问:“暗示什么?”
我沉吟了几秒钟,然后看着张子昂说:“心理暗示!他绝对是故意这样做的,就是为了看见我意识到自己吃了人体组织的肉酱之后的反应,接着再发现这不过是一瓶普通的肉酱的反应。”
张子昂说:“这么说来的话,这个人并不是陌生的人,最起码他能时刻知晓你的动态,多半是身边的人才对。”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刚刚……”
张子昂已经听出来了我要说什么,他说:“所以你觉得这个人是你师父白崇?”
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这回轮到张子昂沉吟了片刻,然后他说:“不可能。”
我问:“怎么可能,那你觉得是谁?”
张子昂说:“你怎么会觉得是他?”
我说:“之前我还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就是刚刚看到寄来的黄菌,我喜欢吃黄菌,师傅经常带我去他家吃,而且每次我去他都会做这个菜,我记得有一次他的做法不一样,平时要么是炖或者是煲汤,但是那次是炒的,如果说起来,那时候应该刚好是蝴蝶尸案发生之后。”
张子昂问我:“你是在怀疑……”
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但是没有一点证据。”
张子昂说:“你觉得盒子里的黄菌是你师父给你寄来的?”
我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像是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张子昂,我感觉有些害怕。”
忽然听见我这么说,张子昂问我:“怎么了?”
我说:“凶手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自从出了肉酱的这件事之后,我只要看见肉就有种莫名的恶心感觉,尤其是想到之前吃过的一些肉食,都会觉得这些肉有问题,我觉得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成功用一瓶肉酱让我对之前所有吃过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张子昂看着我神情严肃,他说:“你暂时先不要想这么多,既然你知道凶手就是要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那么你更要学会释怀,别说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你吃了有问题的肉,即便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你也要知道,你并不是故意的,你不是真的想去吃这些东西的。”
我说:“可是我就是无法释怀,每当我想起蝴蝶尸和风筝尸的样子,我就觉得他们已经如此凄惨了,已经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可是他们身上的肉还被我吃了,我就有种深深的恐惧,我甚至觉得我就是凶手之一。”
张子昂听见我这样说,眉头皱了起来,他将手搭在我肩膀上,用手稍稍用力抓住我的肩膀,让我感觉到他的存在,他说:“不要怕何阳,有我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