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现在心里讨厌极了苏倾楣,比苏克明对苏梁浅好不了多少,只是比起苏克明来说,她做不到那么极品绝情。
“你让你母亲整理浅儿生母的嫁妆清单了,你根本就没想将那些东西还给浅儿,是不是?你让我去做说客,是有什么目的?找时间将东西转移,是不是?”
苏老夫人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但她越说越觉得可能,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好了,母亲!”
苏克明这会也意识到,苏倾楣可能并不是那么单纯,但现在这种情况,他还能倚靠的就只有苏倾楣的,苏克明自然不会将她也得罪了,让她像苏梁浅那样对付自己。
“好,好好!”
苏老夫人狠狠的擦了擦眼泪,连道了几声好,看向苏克明,狠狠道:“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就等沈大夫人她们来了,一件也别给的!”
苏克明看着苏老夫人一副快要气晕厥过去的样子,脸红脖子粗的,半点也不退让,“那个孽障,会听你的话吗?你管也没用!我就是不还,一样都不还,我看她能对我怎么样!这天底下,就没有女儿这样管父亲要财物的事和道理,我生了她,我还没问她将命赔给我呢!”
苏老夫人听苏克明的这番论调,气的浑身僵硬,向后退了几步,被连嬷嬷急急扶住。
“老夫人,息怒息怒啊,老奴扶您回去。”
连嬷嬷拍着几乎已经不能呼吸的苏老夫人的背,等她稍稍恢复了呼吸,又叫了几个人进来,将苏老夫人扶走了。
苏老夫人这一大把年纪的,前段时间又刚大病了一场,底子不好,她和苏克明意见不合,继续待下去,再要吵起来的话,真的很可能得中风。
苏老夫人走到门口,腿脚就没了力气,连嬷嬷找人拿了担架,是被人抬着回福寿院的。
连嬷嬷看着半躺在担架上,微闭着眼睛,脸色煞白,胸口却剧烈起伏的苏老夫人,暗道了声造孽。
对比起一心为他盘算着想的苏老夫人来说,苏克明对苏梁浅,简直就是苛刻,苏克明口口声声指责苏梁浅不孝,他自己对苏老夫人这样就是孝顺了?论起来,他实在没有指责质问苏梁浅的资格。
作为旁观者,她都替苏梁浅寒心。
就剩下苏克明和苏倾楣的屋子,一下变的静悄悄的,安静的就只有苏克明虚弱却粗重的喘息声,苏倾楣心跳的也很快,咬着嘴唇,不安害怕极了。
她犹豫迟疑了片刻,在苏克明发难前,先发制人。
“父亲。”
苏倾楣转身,往苏克明的方向走了两步,在床边跪下。
连贯的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女儿是让母亲整理先夫人的嫁妆,但并不像祖母说的那样,是为了占为己有,而是因为上次去萧家,舅母因为表姐的事呵斥警告了楣儿一顿,因为她觉得表姐和姐姐的不和是我挑起的,还让我在舅舅回来前,不准再登门。”
“我想到母亲这些年贴补舅舅家,舅舅家能有今天,也是有我们家和父亲的功劳的,还有舅母,拿我们的东西补贴她的娘家,我心中不忿,才让母亲将那些东西整理出来,今后不要再轻易送人!”
萧燕补贴萧家,苏克明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苏家和萧家算是姻亲,萧意珍那德行,不堪重用,萧镇海个人也非常重视苏倾楣,对于同样将希望寄托在苏倾楣身上的苏克明来说,萧家作为苏倾楣的助力之一,发展好些,权利稳固,对他对苏倾楣都是有好处的,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东西,让他在面对萧家人的时候,更有底气。
虽然这样的底气,让他依旧很怂,但如果没有这些,苏克明会更怂。
一些时候,萧镇海和萧有望讥笑他,苏克明心里也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如果没有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家这些年的发展是没有这样快的,苏克明心里有些时候也会有看不起萧家那样的想法。
所以,对有娘家做靠山的萧燕,他动起手来,肆无忌惮的。
苏倾楣见苏克明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垂着脑袋,似愧疚的模样,继续道:“在这件事上,女儿确也有自己的私心,女儿今年已经十四,和七皇子定了亲,若是没有差池,将来嫁给他,总需要银钱傍身。将来皇位,定然就是那几个皇子,这些年,女儿看父亲为前途发愁,兄长现在这个样子,女儿看着既不忍心又气恼,女儿想着,将来若是自己有能力,可以用这些东西疏通关系,给父亲和兄长谋一个锦绣前程。”
苏倾楣一直低垂着脑袋,良久,苏克明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苏倾楣抬头,就见苏克明一副心疼的样子,缓缓开口道:“你的孝心,父亲岂会不明白?我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父亲不会因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对你产生怀疑的,难为你还惦记着你那个不成器的兄长!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父亲给你留的,父亲花费这样的苦心,就是希望你将来能风风光光的嫁到七皇子府,到七皇子府后,能一切顺遂。”
苏倾楣眼睛微微瞪大,苏克明这样的温和,大大的出乎了苏倾楣的预料之外。
“父亲。”
苏倾楣看着苏克明叫了声,鼻音很重,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眼泪流的更快。
“女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