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位胡大人可是身染会传人的恶疾,他的血溅在苏大人身上,七皇子可知会有什么后果?万一苏大人被传染了呢?我既然答应萧凭望保护好苏大人,自然是不能让她冒这样的险,七皇子口口声声皇上,既如此,那你就去告诉皇上,就说我为了保护苏大人,将她拽开护在了怀里。”
谢云弈微俯着身,清冷温淡的声,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夜傅铭虽然维持了面上的从容没让人看出来,但在谢云弈逼近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向后退了两步,“你用手遮挡住她的眼睛也是保护?”
夜傅铭看了眼谢云弈身后,谢云弈站的位置,将苏梁浅护的是严严实实,夜傅铭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他冷哼了声,“苏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人说杀就杀,还会怕看死人不成?她更加不需要谢公子的保护,你这是在轻视她。”
谢云弈身后的苏梁浅探出脑袋来,反驳夜傅铭道:“七皇子这么了解我?”
她眼若星辰,里面蕴藏着的却是讥诮,“七皇子错了,我这人对该杀的人,动起手来就和杀鸡似的,但我恰恰就怕看到死人,尤其是惨死的人,怕会做噩梦,还是谢公子细心。”
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人,怎么可能害怕尸体?就是死人就在边上,她也能安然入梦,她喜欢和感动的,无非是谢云弈将她捧在掌心保护呵护她的那份心思。
季无羡也凑了上来,和谢云弈站在一块,敌视夜傅铭,“什么事你都能挑出刺来是不是,七皇子,你还有完没完了?谢兄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哪里得罪了?你这样处处鸡蛋里挑骨头,不知道是很讨人嫌的吗?”
苏梁浅懒得和他争辩,只扫了眼四周围的人道:“谁要是和胡伟一样,公然藐视我设下的规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这就是下场!”
她随手指了指已经倒在血泊中的胡伟,随后命人将他的尸体处理了。
夜傅铭见苏梁浅就这样走了,一个招呼都没打,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四周围还有围观的百姓,只觉得自己的皇子尊严,在这些人面前,也被搓磨了,他待不下去,跟着离开。
苏梁浅出去后,和刘华交代了几句胡伟的事,准备回去庙里。
封锁区瘟疫的事,该安排的,她已经安排妥当,有刘华和其他人看着,胡伟这样的祸害又除了,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地动几个州县百姓的撤离,而且她虽然伤的不重,到底伤了元气,身上本来就不舒服,站久了,腿都有些吃不消,是在打颤的。
苏梁浅刚走没多久,还没回到寺庙呢,夜傅铭那厮又巴巴的追着凑上来了。
他脸上已经没了一贯的温善,看着苏梁浅的眼神,沁着说不出的冷意。
“我一直以为,苏大人是洁身自好,冰清玉洁的女子,没想到——”
对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和指责她不清白几乎没什么差别,是天大的罪名,季无羡脸上的嬉笑都没了,拳头咯咯作响。
苏梁浅却没有半分的羞恼,脸上的笑也在,眼眸清澈透亮,她轻笑了声,“没想到什么,和你马上就要过门的侧妃一样吗?”
她既求着皇上暂时不要除了这门婚事,就是要那对渣男贱女长长远远,苏梁浅微笑,挑衅着继续道:“七皇子这是恼羞成怒吗?还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苏梁浅太了解夜傅铭了,他这是察觉到她和谢云弈的暧昧,觉得她不干不净呢。
要现在的自己,钟意的是他,全心全意的帮的也是他,他定然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不过等他事成,他依旧会觉得她水性杨花,朝秦暮楚。
夜傅铭本质上就是这种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人。
“七皇子的身份,还不足以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还有,我是什么人,不是你说了算的,当然,你说的话,我也不在意。”
苏梁浅漫笑着,透着显见的轻视,还有厌弃。
话落,她速度别开头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嫌弃,就这简单的一眼,夜傅铭觉得比之前苏梁浅说的那些狠话还要伤人。
“苏妹妹,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七皇子就是你说的那种人了,只是,我们这样挤兑他,他不会背后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不管是已经发生的瘟疫,还是接下来要发生的地动,都容不得疏忽闪失。
“不会,我们要因为这些事情不好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他还想退了和苏倾楣的婚事呢。”
虽然她是事情最重要的负责人,但她的功绩摆在那里,若是出了什么事,皇上不会让她站出来顶罪,那会寒了她施恩的百姓,至于太子,是皇上要保的,要出了事,夜傅铭是最有可能成为替罪羊的。
以他的精明,还有利益至上的行事作风,他不会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
“我觉得他真的好欠揍,我真的好想打他一顿。”
季无羡抬起自己的手,握成拳头,恶狠狠的,苏梁浅笑笑劝阻,“他今后倒霉的日子还长着呢。”
季无羡哼了声,和苏梁浅一起看向谢云弈,谢云弈神色如常,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苏梁浅身上,两人四目相对,谢云弈对着苏梁浅笑笑,温柔又宠溺,本来觉得用一辈子偿还不用觉得愧疚的苏梁浅,不知怎的,竟生出了几分愧意,眼睛都变的酸涩起来。
这样骄傲矜贵的男子,竟为了她,受夜傅铭那种伪君子的气。
谢云弈四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