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微垂着眼眸,什么了片刻,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应该就是这几天了,苏梁浅思量着,如何说出一个最安全又不让人生出反抗情绪的数字。
她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不超过五天,五天后,如果什么都还是没发生,你们全部回家,除了之前允诺给你们的补贴,额外每个成人再发一两银子。”
本来,那些人一听还要三五天,还要再熬个三五天,都烦躁的很,一听说还能再得一两银子,又静下心来。
这种天气,淋点雨,根本就死不了人,就他们的身体,估计生病都不会,但一两银子,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却不是可有可无的数字。
一个人一两,那一家最起码是二三两,多的甚至可能是五六两六七两,这加起来,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一年辛苦劳作,都未必能攒下这么多的银子。
这样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拒绝。
“你们说的对,雨一直在下,但不能让你们一直淋雨,我吩咐下去,让老人和孩子再挤一挤,空置出几顶帐篷来,还有,一部分人可以去棚子那边避雨,等雨停了,或者雨势小了,你们自己动手,再搭几顶棚子,供你们落脚。季无羡,你让厨房那边煮几大锅姜茶!”
本来那些人得了银子,就已经很高兴了,见苏梁浅又是说空置帐篷出来,还要提供东西给他们搭棚子,还准备姜茶,那姜茶没喝进肚子,他们心里就已经暖洋洋的了。
清河县近百年来,并没有地动之灾,但其他的一些小灾小祸,断断续续,时有发生,但从来没有一次,有哪个当官的站在他们的立场,考虑安排的皆是如此周祥,人心都是肉做的,那些人不无感动,有良心发现,暗暗后悔自己对苏梁浅的不敬。
人群渐渐散去,还能听到那些人对领头几个人的斥责,苏梁浅听着,心中却没有温暖的感觉。
苏梁浅在谢云弈撑伞前衣服就湿透了,谢云弈的伞,是向苏梁浅倾斜的,身上也湿了大半,他见人群散去,吩咐季无羡,去盯着空置几顶帐篷来,拽着苏梁浅就进了营帐。
“我和疾风在外面给你盯着,你先换身衣裳。”
谢云弈拧着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话落,他见脸上满是水珠的苏梁浅张嘴似乎是有话要说,声音软了几分,“先将衣裳换了,有话等会再说,不要生病了。”
苏梁浅是觉得,就自己的身体素质,就淋这么会雨,不至于会生病,不过在谢云弈心里,苏梁浅就和瓷娃娃似的,娇贵到不行。
他见苏梁浅这样子,心中实难高兴的起来。
苏梁浅皱着眉,不放心道:“太子和清河县那一块——”
谢云弈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去?太子那边,有七皇子和王承辉他们呢,天塌不下来,先换衣裳!”
谢云弈态度强势,苏梁浅将出口的话咽回肚子,老实点头嗯了声。
谢云弈离开,和疾风一起,各守在帐篷的一侧。
苏梁浅其实是很想洗个澡的,但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四周围都是人,不方便极了,谢云弈之前倒是提议过他和疾风然后再找几个女的给她把守着,但苏梁浅总觉得怪怪的,拒绝了。
多年的军旅生活,她是很能耐得住脏的,不过这场雨淋下来,她着实有些受不了,她想着,等明天白天,回寺庙处,或者另外找个地方,洗个澡再回来,她觉得自己身上都是臭的。
苏梁浅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裳,将头发擦到半干,这才叫谢云弈进来。
谢云弈进了营帐,就见朦胧昏暗的光线下,苏梁浅披散着头发在床边坐着,她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微歪着脑袋,白净的脸颊微红,那红,似晕染的胭脂般,尤其是那双眼睛,也湿漉漉的,却异常明亮,好看极了。
苏梁浅也看到了谢云弈,对着他笑笑,少女的软萌乖巧,让谢云弈的心都化了,之前对她的那点生气,烟消云散。
“你怎么不换衣裳?你也回去换衣裳的,换好了衣裳再来找我!”
苏梁浅刚刚唤谢云弈,并不是让他进来,而是告诉他,他可以回去换衣裳了。
谢云弈虽然湿的没苏梁浅厉害,但身上也是湿淋淋的。
营帐的数量有限,但再怎么样,苏梁浅也是不可能和季无羡谢云弈他们共用一个的。
“快去啊,我在这里等你!”她头发这么湿,外面又闹哄哄的,一时半会的肯定睡不了了。
苏梁浅催促着愣在原地的谢云弈,谢云弈迟疑了会,这才回去。
他的营帐就在苏梁浅的右侧,相比于苏梁浅来说,他的速度倒是快,一下就换好了衣裳,只是头发还有些湿,不过只是半湿,不像苏梁浅,就和洗了头似的。
谢云弈再次回来的时候,苏梁浅还在擦拭头发,谢云弈看着,一颗心是超乎寻常的柔软。
他几步走到苏梁浅身边,然后在她的身后坐下,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就要给苏梁浅擦头发,苏梁浅没让,转过身去,看着谢云弈,“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点臭?”
她问的认真,但这问题,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苏梁浅继续道:“我都好几天没沐浴了,这里洗头发也洗的不干净,我总觉得自己身上都要臭了,我明天得想办法出去洗个澡,现在还是我自己来吧。”
苏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