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父亲!”
“父亲!”
…………
易钧的形貌,告诉易鸿宇,自己父亲真的出事了,眼见生父就在面前,自易钧接下押送给傲来国贡品一事后,一直提心吊胆的易鸿宇,向前狂奔,想要拥抱对方。
岂料,易钧就像一抹随风而舞的幻影,更似在秋风中卷动的落叶,不让易鸿宇靠近。
一对感情深厚的父子之间,间隔三尺,却如天埑。
在这个过程中,易鸿宇俊颜挂满焦虑,不停呼唤易钧,希望对方能驻足。
易钧却怎么都不愿意靠近易鸿宇,双眸专注,慈爱的望着不远处的儿子。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奔跑半晌,轻柔的薄雾却近乎无穷无尽,笼罩着这片天地。
易钧的身影,只在三尺之外,但靠近不得。
终于,易鸿宇放弃了徒劳,顿住双足,看向自己的父亲,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得儿子的话,易钧威严脸庞上,泛起由衷而起的悲哀,虎目内涌现一丝离别。
深沉睿智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就像两只手,上下抚摸儿子的身躯。
这个过程中,四周无处不在的云雾逐渐散去,这一方世界更若崩毁的山脉般破裂,化作无数碎屑。
“父亲!”
身旁所发生的变化,明白无误的告诉易鸿宇,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自己如今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梦境世界中,易钧伴着散去的白雾,如梦似幻般消散。顷刻,剧烈痛楚于心中升起,易鸿宇大喝出声,剑眸含泪。
………………
“父亲!”
梦境世界破灭后,易鸿宇的意识重新回到自己体内,黑咕隆咚的房中,躺在雕花木床上的易鸿宇,光滑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渍。
继而,呐喊发出,传遍整个房间,整个人已从梦中惊醒。
呼!呼!呼!
自一个昭示了某种意义的梦中苏醒,易鸿宇上半身坐起,嘴唇开启,口中发出急促喘息。
一贯冷静自持的定安侯府世子,一张俊颜上,遍布冷汗,神态慌张。
锵!
一侧,被易鸿宇挂在雪白墙壁上,充当装饰品的明尘剑,剑锋在剑鞘中,传出一声剑鸣。
顾目看去,具有一丝灵性的明尘剑,剑柄颤栗,犹如这柄剑也感知到了某种变故,意图自剑鞘内跃出。
“父亲,父亲!”浑身浴血,只是那么看着自己的此生父亲,对易鸿宇而言,一切的线索,都指向最糟糕的一种可能。
漆黑夜色中,易鸿宇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口中呢喃这个称呼。
平缓冷静的声音内饱含痛楚,颤动的言语,阐述了他此刻的痛苦。
这一刻,好强的易鸿宇,将身上的蚕丝被牢牢抱在身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借着室外射入的明澈月光,脸颊上的表情分外无助,无比可怜。
咣当!
静谧房中,易鸿宇身上的蚕丝被,触动原本枕着的瓷枕,意外之下,一枚巴掌大小的古朴龟甲自易鸿宇枕头下坠落,落在地面上,传出清脆。
意外响起的声音,吸引了易鸿宇的注意力,他扭头看去,功力加持在双眸上。
是它!
只是看了一眼,易鸿宇就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不是旁的,正是父亲临出发之前,自感前途叵测交给自己的传家宝。
“父亲!”睹物思人,物伤其类,看到这枚易家世代传承的龟甲,易鸿宇心头伤痛更甚,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前所未有的孤寂。
从今以后,他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脑海一片混乱,浑浑噩噩间,易鸿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起身,穿上披在一侧屏风上的衣物,取下不离不弃的佩剑——明尘。
………………
嗖!
起身后的易鸿宇,踏步来到外界,夜风呼啸,吹拂在只穿了一件单衣的他身上。
无意识中,易鸿宇自是不知,这个世上还有运功御寒这一回事,待寒风扑身,方恢复过来。
房外,松柏葱郁,月光映照下,松针柏叶洒落如水月华中,形成一片如海景般轻柔的画面。
我要做什么?
被寒风激了激,易鸿宇方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状态下,来到了外界,还拿着父亲送给自己的明尘剑!
为父报仇吗?
仇人是谁,难道只因为是国君翟藤派他父亲出征的,他就要拿着明尘剑,杀入王宫,去干掉对方!
那样的话,只能送两个字:白痴!
迷信那微不可查的一丝希望,坚信父亲完好无损,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或许有些人会进行这等自我安慰,但绝对不包括易鸿宇。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自我欺骗的人!
千头万绪填充易鸿宇的心,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能做什么。
良久,持在手里的明尘剑,自剑鞘内跃出,明亮如水,不染纤尘的宝剑落在掌中,反射着四周无处不在的月华,照耀的这漆黑无光的一丈地域,如同多了一轮明日。
一剑在手,家传的七煞剑法随之使出,出自战场的凶戾剑法,受易鸿宇自身痛楚的催动,威力更上一层楼。
七煞剑法使出,惨烈剑势勾勒出无穷无尽的敌人,易鸿宇剑锋所及之处,纵然身前有千军万马,仍难当他的三尺青锋。
踏!
双足在青石铺盖成的地板上踩动,借着大地传来的反震之力,易鸿宇整个人